顾锦瑟戳戳鱼,再去戳戳明祎的脸,明祎很快就跑开了,她登时就笑了,“我们一起去,可好?”
明祎疑惑,她立即说道:“我怕我阿娘会打死我。”
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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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骄阳明媚,街边酒肆林立,街铺鳞次栉比。马车哒哒行走,顾锦瑟买这买那,几乎装满了一整辆马车。
明祎不满,顾锦瑟拉着她买东买西,并且告诉她:“春休先生这么俗气,看见小山一般的礼物就很高兴不少。她得的是心病,我准备劝她养个孩子打发时间。”
其实是她想看看春休先生与子规南风养的娃娃之间谁更优秀,为大周选拔良才,也是好事。
顾锦瑟笑得不怀好意,明祎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买。
到了府上,顾锦瑟看着牌匾上的字,尚书府,她好奇:“春休先生姓春吗?”
“她原姓秦,如今,大多人都不知她姓什么了。”明祎叹息,顾锦瑟却说道:“很好,姓春也是不错,只是春尚书这个称呼有些怪怪的。秦尚书就好听多了。”
明祎眯眼,身侧人拉她踩上台阶,尚书府的管事站在一边相迎,一再愧疚说他们尚书病得厉害,无法起身。
顾锦瑟阔气的摆摆手,让人将车上的礼品搬下来,自己由婢女引着去内院。
春休的府邸是前朝郡王府,一应设施留下的很全面,春休住进来的时候稍微修改,并没有大动。亭台楼台,小桥流水,意境都很美。
两人步至主院,春休躺在树下,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阳光打在她的神色,稀薄懒散。
顾锦瑟上前,轻轻喊了一声春休先生,然后伸手要去摸摸她的额头,不料,春休睁开了眼睛,“我还没死呢,我只是学你偷懒而已。”
顾锦瑟被说得脸颊通红,明祎唤人搬来凳子,懒洋洋开口:“你想偷懒就偷懒,上什么病假奏疏,让朕以为你半死不活了。”
“陛下来了。”春休故作惊慌,掀开毯子就要起来,明祎不忍,上前按住她的双手:“躺着吧。”
“臣谢陛下宽容。”春休直接躺下来,丝毫没有愧疚感。
顾锦瑟白眼翻上天了,言道:“看来你只是心情不好,我给你找个孩子吧,以后养老送终也有人。”
“我不有你吗?”春休拒绝,“我就要你给我养老送终。”
“你与我阿娘置气?”顾锦瑟不理解,何必犟下去,选择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她叹气,春休躺在躺椅上晃悠,“我就这么个念想了,你叹气什么,你又不吃亏,我万贯家财都是你的。”
顾锦瑟凝眸,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发生过。她来不及思考就听到明祎说道:“你的家财是给阿瑟,还是想要阿瑟给你做什么事?张明浅就是这么坑了阿瑟,我相信阿瑟不会被坑第二回了。”
顾锦瑟后知后觉,“难怪我觉得刚刚的话那么熟悉呢,原来是经历过的。春休先生,你的钱是留给我的,还是想惦记什么事呢?”
春休被两人炙热的眼神逼得骑虎难下,只得说道:“给你的。”
明祎拍掌叫好,“好,我会盯着阿瑟让她给你养老送终,每年祭拜,绝不叫你做孤魂野鬼。”
顾锦瑟忙不迭地狠狠点头,嘴里说着对的对的。
叶间透下的光打在顾锦瑟素净精致的五官上,显出几分憨厚。春休想起初见顾锦瑟的想法,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哪里的憨厚,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狠狠吞下一口气后,春休选择闭上眼睛,慢悠悠说道:“我寻个孩子打发时间。”
顾锦瑟立即说道:“那您的家财还给我吗?”
一句话让春休心口怒气翻涌,气得险些站起来,冷冰冰的开始赶客:“臣累了,陛下皇后娘娘该回去了。”
顾锦瑟坚持不懈的追问一句:“那您先说您的家财给我吗?”
春怒要暴怒,明祎拉着自己家里见钱眼开的皇后跑路,不忘说道:“你既然没有病,补品就不留下了,卿家好生躺着。”
春休气得眩晕,帝后吝啬无耻至极,上门来要她的家财。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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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夏日,明祎的‘养子’们早出晚归,颇为勤快,明祎下旨赏赐,肉眼可见孩子们眼下一片乌青,她终是不忍,给了三日假期回家休息。
同时,顾锦瑟给宫里的女孩们也放了三日假期,宫里骤然安静下来,帝后难得的闲暇时光。
是夜,两人躺在小船中看着天下的明月,明祎说了几句朝堂政事,顾锦瑟捂着耳朵不听了,让她寻春休去说道。
明月皎皎,星辰点缀着夜幕,水面上一片银辉,温馨宁静。
两人一动不动,十指紧扣,顾锦瑟说起顾锦商的事情,吐吐一直在照顾她,两人颇有几分契合之意,顾锦瑟与明祎商议将她们送回余杭。京城内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算计上。
余杭宁静,又有顾止照看着,两人生活必然很好。
明祎不认可,反而提醒她:顾止的新妻有孕了。
顾锦瑟惊讶得坐了起来,小船一阵晃悠,她看着圈圈涟漪的水面,“顾锦桓岂不是可有可无了?”
“算是,顾止早就放弃他了,就连他成亲都没有参加,更没有替他打点的意思。”明祎说道,“顾止何尝不失望,顾锦桓是他的儿子,哪怕再厌恶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顾锦瑟揉揉耳朵,腰间搭了一只手,直接将她拉回躺好。
心口不宁,浑身血液沸腾,顾锦瑟心口乱跳,转首看着身侧的明祎。明祎亦在看着她,湖畔灯火通明,水面上光线黯淡许多,顾锦瑟的双眸在昏暗中湛亮,她想了想,说道:“我看中一个孩子。”
“无父无母?”顾锦瑟疑惑道。
明祎颔首。顾锦瑟又问:“你准备让春休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