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攸宁神色不带半分落魄,举止仍旧是带着笑,冰冷的声音极为近距离的响起来,有着山涧溪水冬季结冰时的脆和凉。
“我不是有钱人,可我的朋友是,姚之凡,你动我前,可想过他们的感受。”
“好好看一看,我身上的胸针是谁的?”
“你以为,我是元钰那样的人吗?我做了元家18年的少爷可不是白做的。”
只要看到姚之凡和元钰,他就不会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软弱好欺的曾经。
而今天,元攸宁誓要和过去的自己割席,不再用退步换来平和,也不再去用沉默换来他们的放肆践踏。
他是元攸宁,以后也只是元攸宁。
他属于自己。
元攸宁指尖发力时泛着一股苍白,一尊佛一般面对他的挣扎,不动分毫。
姚之凡背靠在栏杆上,呼吸逐渐困难急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毫无动容的面颊,半个身子在外面,只敢用手使劲抓着栏杆,“你怎么…敢…”
怎么敢在元家如此放肆,明明前几天他是一副爱哭的模样,好欺负极了,连带着他们拿走他许多东西都没敢吭声去找元夫人。
如今,他只在元攸宁身上感到可怕。
还有,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漠。
比起什么都想要的元钰,他这幅不在意的样子,才是元家最可怕的人。
元攸宁轻轻松开手。
姚之凡拽着栏杆,使劲的咳嗽,命悬一线荣获生机,他身体发软,踉跄着跪在地上,狼狈至极。
只记得一个念头,真的不该帮元钰招惹他的。
元攸宁懒懒的擦了擦手指,声音不高不低,像是告诫又在指明什么,脸上仍旧带着微笑,“比起离开的我,姚之凡,你只是元钰的一条狗。”
“好好想想吧,跟在元钰身边,有什么好前途。”姚之凡半弯着腰离开,脖颈上一片显眼的红,没再敢去阻拦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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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霍远白站在楼梯口,他微微抬头,一双黑沉的眉眼望着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袖扣上,没有动作,唇边带着几分静默的笑意,似乎是听了很久。
元攸宁:“……”?
第10章 你不愿意的话…
元攸宁握着僵硬的手,镇定的转身,脑中的旋律突然崩开了。
他的一个脚踩到另一个脚,地毯上身子一滑,不带假操作的被自己绊倒在地上,宽大的西服袖子遮住脸。
“喵~”崽崽扒着包,看到他摔倒不动,急切的喊。
元攸宁埋头更紧了,别喊,要脸。
从丢脸变得更丢脸了,一天把前十八年的面子丢尽了,元攸宁,你真行。
呜呜呜,别看到我,别看到我。
四周没人,男人踩着皮鞋停在他面前。
霍远白蹲下来,看着抱着头自我欺骗的小美人,嗓音透着不加掩饰的笑,“元攸宁,你还要当蘑菇多久。”
“我…太丢人了…我也不想的。”小美人微微往下挪了挪胳膊,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委委屈屈的说,声音软的像是在撒娇,“你来干嘛呀…”
霍远白手指停顿一下,他动了动喉口,“我的胸针呢。”
“哦,对,我给你取下来。”元攸宁松开胳膊,扶着地毯坐起来,低头的时候头顶翘起来毛绒绒的呆毛,眼中一闪而过的疼。
元攸宁伸手,小心翼翼的准备取下胸针。
“不急。”霍远白突然按了按一直没动的脚踝,惊起元攸宁小声的哼叫,收起按上胸针的动作。
果然是崴脚了,怎么倒霉一起来啊。
小美人眼泪汪汪的咬着唇瓣,软白的手抓着他的手,“霍远白…疼…你轻点儿…”
元攸宁似只小猫一样可怜的呜咽,霍远白松开手,白衬衣包裹着宽肩窄腰,他凝视着元攸宁的表情,扫过他的行李。
忽然问起来,“你怎么回去?”
“我…”元攸宁抱着自己的腿,凄凄惨惨的坐在地上 有骨气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翻车了呢。
元攸宁吸了吸鼻子,垂着眼睫,一下子难过起来,积攒许久的难过和委屈在心口宣泄而出。
站在这里不动,不是等着自己求他吗?十八岁的霍远白怎么这么别扭呢,烦人。
两个人不开口,楼上的氛围静静地。
小美人揉了揉心口,仰头看着冷漠神情的男人,微不可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不情愿的说道:“霍远白,帮我一下。”
本来口是心非的元攸宁对自己折腰,刚刚还是一副杀伐果决的掐着别人的脖子,像个一切在握的人。
现在忽然变了神态,眼眶红红的对自己求饶,更别人这人是刚刚自愿离开元家的元攸宁,有骨气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