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莫名感到憋屈,可在对方一脸“你赚大了”、“凡人,感恩戴德吧”的表情下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
没忽悠过来投资就罢了,我还得倒贴一万块!
经理顿感头疼,低头盯着这五张新鲜的符符篆,上面用朱砂绘制了复杂的篆文,像是一气呵成,有种说不出的韵律,仔细闻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溢散开来,令人神清气爽。
经理心想原来网上的流言也并不全是假的,这个景家小公子居然真成了“大师”。
不过,如果这几张小纸片真的有用,那这笔买卖他可就赚大了。
回休息室的路上,经理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
赛场上,叶既明额头直冒冷汗,他本来游戏水平就只比普通玩家强不了多少,跟真正的职业选手差距更是犹如天堑,可自从拥有黄十三后,他已经很少体会到在赛场上全方位被精神压制的感觉了。
尤其是在他已经动用了黄十三能力的情况下。
“黄十三,你在吗?”叶既明在脑中试图呼唤自家的保家仙,Y战队那五人一上台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令他无法掌控的事要发生了,果不其然,比赛一开始他就有种精神上被压制的感觉,这显然不符合他的预期,难道对面也有保家仙吗?
“闭嘴!老子被你害惨了!”脑中响起黄十三愤怒而绝望的咆哮,对面五个人身上隐藏着能绝对压制它的东西,那股澎湃的灵气正肆无忌惮地彰显着存在感,显然今天台下来了一位高人,甚至有可能是天师!
对方发现了它的举动,并且来势汹汹地警告它!
“听”完黄十三的心理活动,叶既明满脸不敢置信,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观众席:这怎么可能?!
台下观众席。
秦炎正和观众一起看这场闹剧,冷不防手指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低头望去,却见身边人正抓着他的左手,不知何时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一根精细的毛笔,细如毫针的毛笔尖正扎在自己的食指指尖。
“……”
秦炎无言地看着景澄面不改色地给他贴好创口贴,又把他的手放回去。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明显,“小偷”耳根一红,随即正色道:“你火气太重,堵不如疏,每天放放血是对你身体好。”
秦炎心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他认为自己作为景大天师的“人形血库”绝非浪得虚名,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景澄同意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血,从滇县回来后,这家伙出门都不带朱砂了,省了多少钱啊。
秦炎哀怨地瞥了景澄一眼,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一个周),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拉拉手,傅乐还背地嘲笑他俩是在玩过家家……总说他火气重,既然你知道堵不如疏,每天放几滴血有什么用。
脑子里刚有这个念头,心火就起来了,一瞬间附近的空气都躁动了几分,四周围席位的观众都在关注台上的选手,偶尔有敏感的粉丝也只会觉得今天的比赛气氛格外热烈,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但他这陡然间的变化却瞒不住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原本还有几分心虚的景澄立马装模作样地挺直背,挑了挑眉道:“清心诀自己默念三遍,用不用我给你开个头?”
“……”秦炎登时羞的面红耳赤,撇开脑袋,生硬地道,“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滇县回来后,秦炎的火气就与日俱增,简直就像是中了春毒似的,思维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从每天起来看见景澄那一刻起就不受控制,以至于短短一个周内,全班都同学都发现了他们班的班霸和景大仙不清不楚,看他们俩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了。
起先景澄还以为是傅乐那个大嘴巴乱讲,恼怒之下给他偷摸贴了张倒霉符,好在傅乐心大,平地摔跤喝水呛到这类事都习以为常,倒是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后来景澄才知道是秦炎的表现实在太“无所顾忌”,才被班里那些善于发现jq的女生看出端倪,继而被全班人知道。
景澄不习惯私事被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曝光,只好背地里要求秦炎收敛点,于是就有了加强版的《清心诀》。
景澄眯了眯眼,心说这个小色狼,年纪轻轻整天脑子里就想那档子事,还是欠调-教。此时全然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体年龄比“大徒弟”还要小一岁,而且两人也早已突破了“师生情”的关系。
秦炎被他了然的目光看得心里赧然,头越埋越低像只委屈的大狗,默默背诵早已耳熟于心的道家《清心诀》:“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①
直至四周温度恢复正常,景澄才收回目光,他从挎包里取出一张黄色剪纸小人,圆圆的脑袋,长长的身子,细胳膊细腿,是他无聊的时候随手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所以就一直随身带着。
他用蘸了秦炎的血的毛笔在剪纸上快速画了一道符文,几乎能看的见重影,华光一闪,鲜血在浸透符纸的那一瞬陡然消失,像是被黄纸吸收了,极为诡异。过了一小会儿,剪纸小人就在他手中“活”了,小纸人抖了抖身子,站起来了。
秦炎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景澄的方向,看见小纸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景澄盯着纸人轻声道:“去把东西拿过来,别惊动人。”
小纸人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从他的手中跳下去,落在地上打了个滚后,消失不见。
尽管在景澄身边见证了太多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眼前的一幕还是令他感到很奇妙。
秦炎忍不住道:“它居然能听懂?”还会打滚,简直就像真的人一样。
景澄看出他的想法,便解释道:“生前是人,行为习惯自然和人没差别。”
生前是人……
秦炎喉咙一哽,不吭声了。
景澄嘴角微微扬起,瞥了他一眼,故意恐吓道:“我早说过,你的血对它们来说是大补之物,所以没有我在的时候千万不要流血。”
秦炎嘴角抽搐,无语地点点头。
他又不是女孩子,没有每个月那几天,除了流鼻血,他实在想不到哪里还需要他“洒热血”,当然,偶尔几次流鼻血也是因为看见景澄在他面前换衣服……咳咳,清心如水,波澜不惊。
不多时,小纸人捧着一块婴儿巴掌大的木牌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根火柴棍一般细的胳膊捧着比它还大的木牌,看得秦炎心惊不已,生怕它会承受不了这份“压力山大”而把东西掉地上,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在周围一圈人都仿佛得了选择性眼瞎,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不科学的一幕。
景澄拾起木牌,看了眼小纸人:“你可以离开了。”
小纸人恭敬的朝着景澄弯了弯腰,抖了抖身子,附在纸人身上的游魂离开了。
景澄收回纸人,仔细端详手里的木牌,发现这竟是一块上好的阴沉木,墨黑如玉,似有流光,离得近了,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方方正正的木牌中央刻着一只似猫非猫的小动物,刀工稚嫩,像是新人手笔,硬生生破坏了这块木头的价值。
察觉到藏在木牌里的小东西正在瑟瑟发抖,看见他后更是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景澄心下失望,好歹是个保家仙,怎么看着这么废物。
殊不知黄十三看见景澄的那一刻简直就要吐血了,它怎么又落到这位大魔王手里了,简直就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