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是有所不忍，出言提醒黎栊：“厉羽雾没有那么简单的，你在他身边你千万要小心，他把你留在身边都为了……”
“住口！”厉羽雾对腾源枫的絮絮叨叨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一脚将腾源枫踹倒在地，打断了他的话。
鲜血的铁锈味涌上腾源枫的喉咙，但他已经输了太多，此刻他不愿在黎栊面前显露出自己虚弱的样子，便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滚！以后不要让我在京城再看见你！”
“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腾家的管家见腾源枫不甘心的模样，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低声劝慰。
没办法，厉羽雾作为厉氏集团的唯一执行人在京城一手遮天，腾源枫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厉羽雾，你给我等着！”腾源枫对厉羽雾撂下一句狠话，就带着手底下的人匆匆离开。
黎栊看着腾源枫狼狈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源枫，对不起，最后还是伤害了你。
厉羽雾看着黎栊面上难掩落寞，烦躁再度涌上了心头，他伸手狠狠地掐住黎栊的下巴：“看见旧情人离开很伤心是吗？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把他叫回来，让你们死在一起。”
“我，我……”厉羽雾用了很大的力，手就像蟹钳一样掐着他，黎栊痛得脸色煞白泛青，眼泪不觉直冒。
黎栊眼角的泪，让厉羽雾心里莫名涌出了一股爱怜。他松开了手，把黎栊摔在了地上，冷声说道：“你已经跟了我，以后就收起你那些不干净的心思。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种表情，我让你和你那奸夫一起死。”
话毕，厉羽雾转身离开，但他走出几步后才发现，黎栊并没有跟上来。
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紧，快步又回到了房间：“不走，是要留在这里等腾源枫回来找你，是吗？”
厉羽雾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满肚怒火，他想要是黎栊敢回答是，现在立刻马上，他就会掐断黎栊的脖子，让他死在自己的怀里，再也不能想别的男人。
“我站不起来了。”黎栊声音微弱，脸色惨白，眼角泛红，面上都是泪痕，跪在地上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太阳光线经过窗户折射打在他的身上，是金黄色的，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这一刻，厉羽雾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第一次尝到愧疚的滋味。
他忘记了黎栊刚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现在还生着病呢。
厉羽雾上前一把子把黎栊抱了起来：“站不起来不会说吗？逞什么强。”依旧是凶巴巴的话，但语气却下意识地放柔了。
黎栊没有想到厉羽雾会回来，更没有想到厉羽雾会抱他，他僵硬着，像一条死鱼一样直愣愣地把头靠在厉羽雾身上。
厉羽雾似乎不满意他的表现，腾出手把他的头往胸膛上按了按。
黎栊不想再和厉羽雾起什么争执，他不做挣扎，任厉羽雾折腾，自己则两眼放空的看着前方。
他身心俱疲，却不知为何，厉羽雾冷冽的信息素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他靠在厉羽雾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醒来时，黎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抬眼观察了四周的装饰布置，黑白色调，极简主义，冰冷又生硬，和厉羽雾无情暴虐的个人形象很般配。
厉羽雾就像冷酷的暴君，哪怕黎栊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也从未在他那得到过一丝怜爱。
黎栊忍不住想厉羽雾对偏爱的人是怎么样的呢？会温柔一些吗？应该不是像对他这样的吧。
黎栊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厉羽雾还真是没有骂错，他自己就是犯贱，厉羽雾都对他这样的坏了，他还在这里幻想厉羽雾对人好是怎么样的。
“别想了，反正不是对你这样的。”
委屈突然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黎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最近反生了太多的事让他觉得好累好累。
现在好像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了，他终于可以把隐藏起来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黎栊躲在被子里小声啜泣，哭得脑子有些缺氧。当有人扯他被子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抓紧被子不肯松手。
厉羽雾原本在楼下等黎栊一起吃饭，还在吃饭的时候给黎栊立立规矩，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黎栊人。
而他又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不得已，他只能亲自上来叫黎栊起床吃饭。
厉羽雾推开房门就看见黎栊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可以蒙在被子里睡觉了？”
厉羽雾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地在关心黎栊了。
厉羽雾上前掀开了被子，但是没有掀开，被子里的人显然是在和他做对，扯着被子。
自从黎栊失去腺体后，身体变得愈加虚弱，厉羽雾稍稍用力就扯开了被子。
霎时四目相对，映入厉羽雾眼帘的是黎栊哭红的眼睛。
“你哭什么？黎栊你哭什么？”
厉羽雾声色俱厉：“跟着我委屈你了？还是又在想你的旧情人？”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就更冷了一分，他俯身擦了擦黎栊脸上的泪珠：“不要再让我看见下次，不管是什么你都给我忍着。”
黎栊原张开的嘴又闭上，想要说的解释和倾诉千回百转，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知道厉羽雾不会在意他的难过，也不会怜惜他的眼泪。
得到黎栊的回答，厉羽雾就起身离开。但刚刚走到房门口，厉羽雾又停下了脚步：“你赶快滚起来，不要在我床上赖着，真是晦气死了。”
黎栊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下了楼，就看见厉羽雾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色相俱全的饭菜，饭香味一直往黎栊的鼻子里钻。
他咽了口口水，肚子不争气地打了鸣，想起自己确实是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在哪里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啊，难不成还要我请你是吗？”
第九章 别扭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