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虫出来反驳我,到现在一切顺利,他们都是玩偶,沈林不停地默念。
密密的水珠在他的发间布满,沈林甚至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他怕水珠汇集的汗水从额头留下来。
那样太掉价了,气场一下子就没了。
面对坐的整整齐齐的学生,沈林继续说:“既然规定了是雄这个性别的虫,那就与虫有了区别,所谓的雄虫就是限定了性别为雄性的虫,限定了性别的虫自然是与虫有区别的,所以说雄虫不是虫。”
“可是虫族本就包括了雄虫,只要外形一样,不受任何性别限定的虫都是虫。”评审委员中一个声音传来。
“是啊,低等虫族也有雄性和雌性的分别,兽类也是有的。”
“殿下,虫是不受雄性限定的种族,雄性是不受虫限定的性别。您在之前把雄性和虫这两个概念结合起来相互限定,变成一个新的概念来称呼不受限定的概念,这是不合适的。”
孺子可教也,这位已经相当接近了,沈林感叹。
听证会现场已然变成了一场关于雄虫是不是虫的辩论会,没有哪只虫还在关心修到底有没有杀死那只雄虫,所有虫都在讨论雄虫到底是不是虫。
雄虫不是,那雌虫呢?亚雌?难道我们都不是吗?
“远方的那位,你的想法很有说服力。”沈林突然感觉自己化身为某国总统,在竞选演讲上哗啦啦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然后一帮粉丝激动地热泪盈眶直夸赞太精辟了。
“那位朋友,我还继续用先前的一个例子。我要给你介绍一只虫,按你的思路有雄虫就是有虫,对吗?”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以后,沈林继续说:“但是你会认为,有雄虫就是有雌虫了吗?”对方摇头,但也愣了下,点了两下头,之后就是有些迷茫的双眼。又搞定一个,沈林暗暗捏了把汗。
“有一只虫区别于有一只雌虫,这本身就是把雌虫与虫区别开来对待,既然把雌虫与虫区别来对待,却反而要将雄虫和虫相等同,你们觉得合理吗?”
“我明白了,按您地说法,我们被称为虫族是因为外形,而雄是性别的种类,是低等虫族还是兽类并不影响雄作为性别的本质,雄虫是限定雄性这个性别的虫。”
“是啊,我们能被称为虫族,是因为我们的形态,从虫的形态来说,雄虫是雄性和虫的结合,所以雄虫不等于虫。”
“对,雄虫不是虫。虫是不限于哪种性别的虫,但是雄虫是性别是雄性的虫,所以雄虫不是虫。”
看见一个个都会抢答的学生,沈林慢悠悠地走到了座位上。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会场里讨论的声音在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平息,沈林感觉短短几分钟,估计很多虫的价值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没想解释这么多,沈林现在有些懊悔,回想起来他是顺着评审员的话,接了句雄虫不是虫。所以,都是那评审员的错。
一直等声音慢慢停下来,负责听证会流程的评审员们都没再说话,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靠近他的一只评审组的虫推了他很久,发现他还是没反应以后,才弯着腰走到坐在评审委员会区域中心的一只雄虫身边。
在场的雄虫们也在激烈地讨论着,沈林在座位上小口啄着杯子里的水,要不要试着从他们下手。
沈林早就无法控制事态了,那就让他更乱一点吧。
该怎么收场他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虫生哪有那么多事事如意。
第22章
“沈林殿下,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修确实杀害了一名雄虫。”雌虫停顿了一下,“尊敬的殿下,我们敬佩和感激您的仁慈,像您这么善良的雄主不多见。但是我们想冒昧地问一下,修是否真的是您的雌奴,据我们所知,一周前你才同意了他的申请,我们也询问了修的同事和朋友,都表示修并没有雄主。”
那只雌虫说的有些勉强,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沈林的反应,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雌虫才继续说,“而且,修的雌子并不是您的。”
雄虫残暴、吝啬、自私,绝大多数都异常看中子嗣。虽然在他们看来,可以称得上子嗣的虫仅仅只限于雄虫幼崽,连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雌子都会抛弃的雄虫会愿意花费自己的财产养育别的雄虫的雌子吗?
雌虫见沈林没有反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接二连三的拿出几份资料,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过来,“这些是修当初申请受孕的申请书,这些是雌子的资料,如果您……”
“混蛋,你在教我做事情?”沈林一脚踹歪了面前的桌子。
“殿下,沈林殿下,您先不要激动,据我们所知,今天之前您和修并未见过面……”沈林见雌虫的肩膀都在发抖,但是依然契而不舍。
“你在羞辱我,你这只肮脏的虫子!”沈林学着在星网上听到的雄虫骂虫的话,“你太让我作呕了,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龌蹉的玩意。”他骂完还把手中玩弄的指环向着那只雌虫扔了过去。“把他扔出去,这只虫羞辱了我!”沈林向着墙边法警的位置喊去。
“殿下,尊敬的殿下,我并没有……我只是……”
“闭嘴,杂种!你竟然质疑我,难道在你眼里我们高贵的雄虫就只想着交配吗?”
沈林想到了会有雌虫问他和修的关系,不过好在主脑对雄虫的最高保密级别,即使是雄虫保护委员会也无法知道他是一只出现在这个世界不到一年的雄虫。
只要他不说,所有虫都会认为他是一只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将近24年的虫。
“网恋你懂不懂,你懂不懂灵魂伴侣的意思,你这只猥琐的败类。”除了主脑、简和赫尔,没虫知道他与修之间到底有没有过交流。
“为什么要见面,见面做什么?你是觉得雄虫都是些被欲望支配的低等虫族吗?”沈林在尽力让自己憋着笑意,他实在太想笑了。
为了让自己不笑出来,沈林甚至几次低着头,捂着胸口喘气,装出自己被气的胸痛的样子,吓得在场的虫好几次想呼叫救护,不过都被沈林拦了下来。他表演的过于夸张,周围越来越多的雌虫向上前安慰沈林,他只好装着无法呼吸的样子,在众多虫的搀扶下回到了椅子上。
“滚出去,肮脏的废物,不要玷污了我的眼睛。”可怜的虫,我向你表示道歉,谁让你没点眼力见呢?沈林回到被收拾好的座位上,心里为那只雌虫默默默哀了三秒。
沈林的话也激起了场边雄虫陪审员对那只雌虫的反感,即使他们真的满脑子交配,也不允许低贱的雌虫拿到明面上无理地指出,一时间他们也对那些评审员指指点点。
“沈林雄子,您是否还可以坚持?在听证会上待了这么久您实在是太劳累了,您要注意身体啊!”那个可怜的评审员已经被清了出去,陪审团中的雄虫真诚地说道。
旁边有雄虫附和说:“沈林雄子,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要为了一只雌奴,让自己不高兴。”
“是啊,沈林雄子,我这里有好几只有趣的雌虫,哪只都比被告长得好,而且会的花样还多,我送您几只新的吧。”
“沈雄子,我这里也有。我们加个光脑一会去找点乐子,这听证会太无聊了。”
听着雄虫们七嘴八舌和自己说话,他只好摆摆手说:“不,我只是觉得,雄虫保护协会的那群混蛋在伤害我,他们凭什么拿走我的财产!还说的好听,是什么为雄虫讨回公道,那我呢?那个倒霉蛋失去的是生命,我失去的可是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