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说小宝宝五感敏锐,多个人的气息便不得安眠,哄欢儿入睡时从不让沐凌轩靠近。
他只得坐了东边的菱花窗下,端起茶仔细盯着云景抱着欢儿蜷在榻上,略带慵懒地哼着小曲儿。
金色的阳光洒在云景白皙透着红晕的脸蛋上,父子二人都沐浴在一层金色的光辉中。
目光落在云景轻拍襁褓的纤白手指上,一会儿又落在他一息一阖的红润唇瓣上,最后下移到青蔽膝下微露、一点一翘的殷红脚尖。
丢盔卸甲,只在一瞬之间。
放下茶盏踱步而去,将合上双眸砸吧小嘴的欢儿“夺过”放在一旁。沐凌轩心痒难耐,只觉下面的血流汹涌澎湃,在榻上推倒了云景。
有恃无恐、居高临下。他一边呈着快意,得意洋洋盯着云景满是红霞的脸颊,
“小景儿,声音可别太大,小心欢儿醒了。”
俯身贴在云景耳畔,喘息低语。
果然,呻吟稍稍泄出唇角,云景赶忙又自己伸手捂上。
含水的眸间,愤懑羞怯难掩。
狗皇帝……之前那么多次机会能阉了你,下次老子绝不再仁慈!
晕晕乎乎想着,狗东西已在自己身子里泄了好几次了。
事后见榻上染了血,云景半天直不起腰来,衣裳都是自己替他穿好,沐凌轩才生了几分悔意。
云景一整天都没理他。夜里就寝,亦背对着他。
幸好当时没吵醒欢儿。否则,就不是一整日不理这么简单了。
沐凌轩暗自庆幸想道。
今日见云景这般强烈的妊娠反应。若是真的一发击中,仅有可能是那一次。
搂了云景在怀拍着,沐凌轩唇角稍弯,漾起一丝窃笑。
朕的本事,还不赖嘛。
瞥见狗皇帝逐渐眉飞色舞,云景已明白他在想什么。
咬牙切齿,藏在锦被下的手,学着九阴白骨抓狠狠一抓。
“唔……”
忍不住疼倒吸一口冷气,沐凌轩感触到怀中的人儿,喘息地愈发厉害。
“朕错了,朕错了。”料想云景定也猜着了可能,沐凌轩反手将他更搂紧两分,“往后什么事,都依小景儿……”
言毕,他自己也一愣。
是何时开始,他对云景再无当初的强占、掠夺,乃至报复之意。
不再想囚困于他于笼中做金丝雀,却仿若手心一株莲,竟隐隐心生崇敬、乃至憧憬。
见沐凌轩仰头摆手要唤太医,云景却扯住他的手臂,先行一步下榻穿鞋,
“昨日臣已递了拜帖,今日要去翊王府一叙。等臣回来,再唤王太医诊脉不迟。”
沐凌轩的脸色波澜不惊,竟似早已知晓一切,还是扯住了云景的衣袖,
“且慢。”
力气之大,险些让他一个踉跄。
“臣是想让小王爷看看欢儿,安排了郭将军带五十御林军随行。”体察出沐凌轩含而不露的怒意,云景心生怯意,还是据理力争,“毕竟,翊王两次救了欢儿性命。当初,亦救了臣的命……”
越描越黑。云景看着沐凌轩的脸色,逐渐带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翳。
“何须五十御林军?让他看笑话?”他却突然抬眸浅笑,“朕陪你去。”
未宣皇撵,二人抱了欢儿乘小轿从西角门出宫。到了翊王府门口,沐凌轩恶狠狠令家丁,不得通报自己也来了。
被引到书房门口,云景抱紧襁褓,抬眸与沐凌轩目光交汇,略一点头。
那一瞬,满是坚定与果敢。
抬起飞凤靴跨入檀木门槛,云景怀里的欢儿亦极为乖巧,不哭亦不闹,只偶尔发出欢快的呀呀细语。
沐凌风的纨绔之名虽盛,书房却宽敞古朴、略带奢华。沐凌轩走到内间门口,隔了菱窗,从一株茂兰后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此刻沐凌风正端坐在书桌前,案上的砚台满是新研的墨汁。头一次见他没有揣着油饼糕点,咋咋呼呼往自己身上凑,云景盯着正屏气凝神练字的沐凌风,竟有几分不适。
青丝一丝不苟地束在银冠中,秀蟒的青色锦缎长袍熨地平平整整。身形玉立挺拔,云景也不得不暗叹沐凌风长大了,竟有几分与沐凌轩不相上下的风度气韵。
抬眸一笑,沐凌风捻了面前的宣纸吹了吹,踱步到云景身前,“给欢儿提了幅字,皇嫂莫嫌弃。”
云景定睛一看,是一个硕大的“福”字。
笔法苍劲有力,工整不失清秀。饶是云景不怎么懂书法,也看得出功力之深。
“写得真好看!”略退了半步,云景努力漾起喜色,“我替陛下、替欢儿谢谢王爷。”
察觉到沐凌风步步威逼,菱窗之后的沐凌轩蹙了眉。
主动抱了欢儿到沐凌风身前,云景语气温婉和顺,“欢儿的命,是王爷救的。今日得空,让王爷好好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