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公子挤出的乳汁尚有剩余,小的放了冰鉴。”阿月打着手语。
他是觉云景这几日被连番折腾,实在太过疲乏。
“那怎么可以?”云景一挑眉,“当然要喂欢儿新鲜的。”
犹豫了下,阿月打着手语继续道,“今日,公子还是保持体力为好。”
寝殿之门突然大开,捧了金盘银盘的宫女鱼贯而入。最后三人合力抬着一只朱漆的木盘,上托着盘龙绣凤、衣摆绣了山水的的朱红礼服。
云景猛然想起。
今日,正是自己和祁云“大婚”的日子!
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云景摆摆手,“天色尚早,待我喂欢儿用了早膳。”
昨日祁云吞了下过“猛虎穿云”的乳汁,谁知他现在如何了?!
看宫人还能继续安排大婚,怕不是活蹦乱跳安然无恙?!
还有沐凌轩,今日会如何行动?该不会眼睁睁看自己和别人喜结连理、昭告天下真做大周皇后吧?!
狗皇帝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云景一头雾水,如今当然要竭力拖延时间!
为首跪在榻下的宫女,恭恭敬敬不敢抬头,语气却一丝不苟,“回沈小公子的话,良辰吉日,一刻耽误不得。”
陛下?是谁?
云景心中的“陛下”素来只有狗皇帝一人。如今看来,祁云是铁了心今日登基,要与沐凌轩一争这天下了。
茫然无措中看一眼阿月,云景见他已警惕地把欢儿抱在怀中。
阿月眼神空然如雪,却朝着云景轻轻点了下头。
这一瞬,云景竟似看到狗皇帝挤眉弄眼,“小景儿,要听话。”
“那就伺候本公子更衣!”云景一咬牙。
坐在铜镜前,他看着宫女给自己梳头、戴冠。肩口飞檐的礼服,上身之前,胸前后背都要贴上牛革的护腰以正身形,这一刻云景只觉骨头要被夹断。
原来做一次“皇后”,如此辛苦。
“公子真为天人!”
跪在身周的宫女,言辞之间满是欣羡,也并非全是奉承之语。
略艰难地直起身子,云景拂袖,仔细端详铜镜中的自己。
一袭华服衬得身形玉立、面若冠玉。眼波流转,眼神娇俏。
难怪前世得了祸国妖妃的“美名”。
就算这一世力挽狂澜,仍成了宇凰与大周博弈的关键。
捋着落在身前的朱红发带,云景听得身后的殿门“吱呀”一声响。
祁云鎏冕帝服加身,器宇轩昂踏步而来。
上前执住云景的手。
上下打量,祁云面露微笑,“如此的云儿,不愧能与朕千古相随。”
云景一晃眼,仿若看到了沐凌轩的脸。
前世就是祁云这狗贼,串联沐凌风,终至宇凰颠覆。
他甚至在自己死后,勾结红绫和折桃宫,用邪术令自己与沐凌轩的魂魄分离了一千年。
外敌、邪教、内奸,任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力挽狂澜。可沐凌轩还是为了保护京城百姓,没有和自己弃城逃走,而是战至最后一刻。
这就是当初在从护国寺回宫的马车中,云景从小叮咚手中的史料,看到的真相。
忍不住掉泪,云景的另一只手,越攥越攥紧。
就差滴出血来。
这一世,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半个时辰后便是登基大典。介时,各国使臣都会前来观礼。”祁云言辞之间无不得意,“当然,也包括宇凰的翊王。”
“云儿想见他。”云景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想来是沐家对不住他。如今云景有自己做靠山,自然要出口恶气。
祁云不以为意。“好。朕在大殿等你。”
匆匆进了寝殿,沐凌风见云景一身红妆,愣了一瞬。
“这身衣裳不便起身,就不给小王爷行礼了。”云景道。
“皇嫂……”目不转睛盯着云景,沐凌风眼中渴求,一望便知。
云景摆手,“吾要做大周皇后,小王爷也不是小孩子了。人前人后,都莫要再如此称呼了。”
“你真要这么做吗?”
“为何不可?!”云景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我沈家为国为民,牺牲了三代人,却连马革裹尸还都不得。沐凌轩把我当做享乐的工具,肆意玩弄侮辱。想我沈云景文治武功不输宰辅,为何要做那暴君笼中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