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年轻真放得开，她在心里嘀咕，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旁若无人地说悄悄话呢。
封不厌在心里啧了一声，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
“我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有厉年的指示在里面。”楚时时小声说，“红月集团明明是红月基地的衍生集团，法人的名字却是厉深而不是他自己，太奇怪了。”
厉年不是那种会大方把好处送给别人的好心人，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厉年知道成为‘法人’会承担风险，而他并不想做那个承担风险的人。
外人只知红月集团隶属于红月基地，而厉年是红月基地的队长，普通人当然会自然而然地把红月集团联系到厉年头上。
而当红月集团不小心出了事，厉年只需要澄清说集团交由厉深全权负责，他便能轻轻松松把自己摘出去，继续做他的三好猎人队长。
这算盘打得不要太妙了。
封不厌也嗯了一声：“厉深只是执行者，他背后肯定有主使人，但厉深大概率不会供出那位主使人。”
楚时时不懂：“为什么？他就这么崇拜厉年？宁愿给厉年当背锅的，担下所有责任，也不愿供出厉年的存在？”
“他要是真的心甘情愿，公务部派人去抓他的时候，他就不会第一反应想逃跑了。”封不厌说，“刚刚审讯员问厉深有没有同伙的时候，厉深虽然很坚定地说没有，但他的脑后有一块皮肤泛红了。”
楚时时下意识往厉深的脑后看去，但对方的后脑勺被头发丝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什么皮肤。
他纳闷问：“你怎么看到的？”
封不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黑眸深处似有红光一闪而逝：“用血族的眼睛看血族，当然不一样。”
楚时时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血脉力量天赋，他学不来。
“血族看血族都不一样吗？”他忍不住问，“那岂不是厉年眼里的你也不一样？”
“倒也不是。”封不厌说，“我的血族天赋比较特别，别人没那本事。”
说完他又补充道，语气略微加重：“尤其是厉年。”
楚时时在心里偷笑了一声，随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脑海里戳了一下零零叭。
还没开口呢，系统光团就哔叭一声：“是是是我知道他超帅你超爱。”
楚时时：“……”
“我没有。”他嘀嘀咕咕试图反驳，可惜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吧他是很帅我也很爱，但这次我真的不是想说这个。”
零零叭睨他：“那是什么？”
“我记得原剧情线中，封不厌并没有表露出过他的血族天赋。”楚时时说，“是因为他的力量被抑制器压制住了吗？那他现在又能用了，是因为抑制器失效了吗？”
零零叭：“抑制器抑制的只是封不厌失控的力量。”
楚时时略一琢磨，顿时明白了零零叭的意思。
原剧情线中，封不厌的血族力量长期处于失控状态，因此带上抑制器之后，也就表示他无法使用自己的血族天赋。而现在封不厌可以使用血族力量，就表示他的力量正在缓慢恢复控制中。
……莫非是他的被动治疗能力起了作用？
楚时时看了封不厌一眼，有些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总觉得开口问的话，有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嫌疑，万一并不是因为他的关系呢？岂不是会很尴尬。
好在封不厌接收到了他的注视，也猜到了那双蓝眸中的疑问是什么。
“你再这么看下去，会让我以为你想和我来个拥抱。”他语调懒散，“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确定想在这里抱吗？”
楚时时耳根一热，耳鳍岌岌可危地想要出来，被他抬手用力捏了一下。
“我没有！”他试图解释，“我只是在想你的血族力量！”
“嗯……我的力量恢复需要你的拥抱，四舍五入不就是你在想我们之间的拥抱？”封不厌的语气颇为理直气壮，“现在先忍忍？等回去让你抱个够？”
楚时时轻轻踹了他一脚，决定还是不要理他了。
封不厌见好就收，话题又转回正题上：“厉深脑后的那块红痕，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来自血族族内的一个禁术。”
“禁术？”楚时时瞬间抛弃三秒前的想法，“展开说说？”
“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封不厌却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毕竟我不是在血族族内长大的，知道这个禁术的存在，也是因为前些年正巧听一个血族前辈提起过。”
听他这么一说，楚时时无端端觉得有些难过。
在原剧情线中，封不厌的身世其实并没有太多提及，楚时时只知道他是混血血族，父母很早就离世了。
虽说这个时代并不歧视种族混血，但封不厌应该从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力量暴动的情况，那时的他无父无母也没有能帮他做抑制器的朋友，又是怎么熬过来长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呢？
楚时时不知道，却能猜到那个时候的小封不厌肯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他微微垂眸，掩下了眼底的情绪。
封不厌还在回忆着有关禁术的信息：“这个禁术名叫‘慎言’，被使用了慎言术的人，无法说出相关话题的真实情况。”
楚时时回过神问：“这个术能破解吗？”
“不知道。”封不厌摇摇头，“这个术法只对血族有效，而且因为是禁术，普通血族根本无法接触到这类术法，恐怕知道并且能认出这个术法的人，全星际都没有几个。”
难怪厉年会这么有恃无恐，似乎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事情真相。
楚时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问封不厌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就见对方难得皱起眉头，似乎在苦恼着什么事一样。
他咽下嗓子里的询问，改口道：“封不厌？你怎么了？”
“没怎么。”封不厌几乎立刻收起刚刚的表情，“我在想，是不是应该什么时候去一趟血族，找那位血族前辈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