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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2 / 2)

萧珏闻言一皱眉,他方才听杨茵茵话中的意思便隐隐有些预感,不料竟是真的,他垂下头,脑中却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杨茵茵在一旁又道:“父王叫我过来同表哥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些数。此事父王说他不会插手,只能表哥你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了,替我转告表叔一声,谢他告知。”

“不过父王说如果表哥愿意把公子送予父王,他可以……”

“剩下的话姑娘不必说了,在下不是随手转赠的物件,更不贪生怕死,姑娘同令尊的‘好意’在下心领,还请不必多说。”

“唉……好吧!”杨茵茵叹了口气,摊手表示绥南王府不会再插手这事,他们绥南王府颇受圣宠除不开祖母抚宁长公主的缘故,但这并不代表皇帝要杀的人会允许他们在其中横插一手,先前帮萧珏,大多是为了日后新皇即位,他们绥南王府能过得安生些,但却不会明目张胆忤逆皇帝的心意,通风报信已是仁至义尽,“既如此,我就先回了。”

待杨茵茵走了,萧珏握着闻人瑜的手放在心口,郑重许诺道:“琼之,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我知道。只是眼下我有一个疑惑想让玉郎告诉我。”

萧珏别开视线,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反问一句,“你想问绥南王的事?”

“尹枭说我负你,我真的同绥南王有过……”他不是孟浪放荡之人,露水夫妻、一夜欢好那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同绥南王之事确实是真,但并非负我。那时你我还未相见,我也是听尹枭和…旁人说的,那时你是为了给你爹报仇才忍辱负重……”萧珏将隋晋的名隐去了,虽说他并没有刻意隐瞒,但心里其实还隐隐希望闻人瑜不要想起来那段过去,可他越想隐去那些,说得便越奇怪,到后面连意思都变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闻人瑜只从萧珏口中听说他家中遭难,费劲千辛万苦才替爹娘兄姐报了仇,可没想到这其中居然需要委身于人,虽说并非背叛了萧珏,却仍觉得有损气节,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下打在他自己脸上,却把萧珏吓懵了。

“琼之!别这样!”萧珏反应过来连忙抢上前去抓住闻人瑜的手,生怕他再给自己一下,一边唤人拿帕子来敷着,一边将人扶到一边坐下。这回他不敢再省去其中细节,只是但凡与游淮川相关的,他都略去了,只说闻人瑜当时是被逼无奈,又为了保护别人才不小心落在了绥南王的手里,并非本意,才算将人稍稍劝好了些,但看着闻人瑜脸上的红痕仍是心疼不已。

有了萧珏方才的解释,闻人瑜脸色转好了不少,他看向萧珏问道:“可眼下,我们还需要细想想该如何做,若是……”

“没有若是,别乱想。大不了拼着被骂被罚我也会保下你,该怎么做我来想,琼之只需要把自己顾好,那样我才能安心。”正巧手下人送来了帕子和热鸡蛋,说是热鸡蛋揉脸能够消肿,萧珏便照着做了,小心捏着那枚剥了壳的鸡蛋在闻人瑜脸颊上轻轻蹭了蹭,不时问他疼不疼之类的,末了才想到个人,提了一句,“我待会去舅舅府上和他说说,你就在王府里歇着,免得被人看到又抓住把柄说些有的没的坏了事……”

每到这种时候,闻人瑜总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但心里同时伴随着极度的矛盾。他想要说出来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的不甘和失落,但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在竭力控制他保持冷静,有时甚至对自己都所言所为都感到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人一般。

“公子,您脸色不好,不如属下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苏拂见闻人瑜皱着眉拒绝,又搬出了萧珏的名号来劝,“王爷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属下等将公子看顾好,您若是……”

“苏管事,玉郎既能让你统管王府事务,想必是身边信赖之人。那你一定识得我,能同我说说之前的事吗?”

苏拂何止是认识,他和弟弟苏招本就是问刀楼中的仆役,后来才被拨到了萧珏身边的。只是面前的闻人瑜和从前的朱怀璧相去甚远,更何况有萧珏的命令在,苏拂心中矛盾却并不能说。

“公子见谅,属下确实不能说。公子想知道,尽可等王爷回来了,问王爷便是。”

苏拂算是实诚的,倒没有过多找理由,闻人瑜心下明白是萧珏的命令,便没有再多问,他随口说道:“大夫就不必了,我只是觉得近来总会梦见一些不认识却熟悉的人,醒来后又想不起来,怪难受的。”

“这……”苏拂的神色有一瞬间凝滞,只这一瞬便被闻人瑜看在了眼里,无须多问,他也隐隐能够确定自己遗忘的过去绝不像萧珏之前说得那般简单。

还不容苏拂遮掩两句,便有前院侍卫急急来报,“苏总管,宫里来人了!”

“什么?!”宫里来人必然是冲着闻人瑜来的,苏拂忙道,“公子!您先……公子?!”

他本是要劝闻人瑜避一避,回头却见闻人瑜起身整了整衣冠,一副要赴约的架势,忙侧身将人拦住。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既找上门,躲已是无用之举。”

“公子不可!”

“苏拂,你拦不住我,让开。”

闻人瑜神情淡漠,而此刻他那眼神苏拂却是十分熟悉,因为熟悉,他不由松手后退了一步,给闻人瑜让开了路。

“楼主……”连苏拂自己都没察觉,他本能之下喊出了原本的称呼,好在说的人和听的人此刻心思都不在此,是而并没有人记住。

而此刻身在宫中的萧珏亦是心不在焉,宫中宴饮他推脱不掉,可不知怎么的,他今日一整天都有些心慌。

再细看所宴外臣更是不太寻常,今日并非大宴,又没有那个妃子过生辰。要说皇亲国戚邀了不少,连病弱的景王和他舅舅季南珩都在宣召之列,却唯独没有绥南王父女,这实在反常。萧珏不由想起日前杨羡宇让女儿来示警之事,心下便更是不踏实了。

他一直心不在焉,连麓王同他说话都没有听到。同其他王叔说话时,萧珏的眼睛时不时看向皇帝和殿门口。

是而当一名掌事太监进殿直奔皇帝身边时,萧珏心中咯噔一下,紧跟着就见那太监凑到皇帝耳边耳语几句,随后便由一旁的大太监扬声通传。

“宣—凉州府人士闻人瑜觐见!”

第七十三章 化险为夷

“!”萧珏立时看向上首的皇帝。

面相平和的老者看了眼殿外伏身跪倒的闻人瑜,而后一扭头,将萧珏脸上没来得及掩饰的惊慌尽收眼中。

“太子,这便是你说的子珺的恩师?”

明明最该问的是萧珏,皇帝却偏偏跳过他,而去问太子。

“人既是从王府中传召来的,便应该无错了。”萧庆祯看了这个侄儿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父皇,儿臣以为救命之恩固然重于山,赏赐金银自然是应得之分。可子珺到底是大皇兄唯一的血脉,这皇子龙孙的教导自不是什么人都做得的!五弟,六弟,你们说是不是?”

萧庆祯同这个侄儿并没有明面上撕破脸皮,但他已明白对方不可招揽,再加上皇帝近些日子频频扶持让他生出些莫名的威胁,是而今日对付侄儿他倒也没有过多隐藏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白白给老六让机会。

张皇后同麓王本是在一旁乐见其成,虽说萧珏议婚时选了个哪方势力都不沾的绥南王之女,又闹出来这位准王妃妒忌其他女子,将安插侧妃妾室的事一并搅和黄了,但只要萧珏一日未表明态度,就仍是他们需要招揽的对象。他们母子没想到太子竟走一招昏棋,招惹萧珏不说,还要将他们也一并拉下水。

皇帝态度不明,今日这宴会连张皇后和麓王也是办得一头雾水。照理说太子这番说辞明显就是针对这民间武师,麓王若起了拉拢萧珏的意思势必会帮他说话,可同时还不得不担忧皇帝这一边,若是今日针对这武师的杀意本就是皇帝起的头,那么麓王替萧珏开口留人必然会失了圣心,根本没办法两边周旋。

“父皇,儿臣以为不如试上一试,若没有真才实学那也确实不适宜做侄儿的授业师父。”麓王取了折中之道,虽说这么一来两边都讨不到好,但终归两边都不得罪。

皇帝不置可否,他看向一直病恹恹的景王问道:“老五,你怎么看?”

“咳咳、咳……”景王萧庆灿身子极弱,站起来还需要身边人搀扶,那身亲王的朝服好似都能将他压垮一般,“回父皇,哈啊、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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