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瑜家中行三,能这般称呼他的多半是亲长旧友,萧珏想了想,愣是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一个人。
“是那姓詹的道士?”
闻人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你也能猜出来?”
这话一出,也算是印证了萧珏的猜测,只是不待他酿起醋劲儿,便听得闻人瑜接着说道:“你明日同我一道去,见了子秋之后,咱们也正好在外面游玩几日。”
“成,我待会就吩咐苏拂去打点。”听了后半句,萧珏整个人被安抚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中间隔着的小茶桌教他扒拉到一边去,人也贴了过来,瞧着闻人瑜颈侧尚未消退的红痕,萧珏又低下头去咬了一口。
“别闹,我还打算回去睡会。”萧珏就得逞了一口,随后便被扒拉到一边去,因为明日还要骑马,所以闻人瑜这次并没有顺着他。
待到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几匹快马便自山庄疾驰而出,直奔临城去了。
多方打听之后,萧珏同闻人瑜一行才来到那信中所说的地方,正是太一观在此处的一处道观。
同洒扫的小道人禀明来意,那人进去通传了一番,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直言师叔祖正为弟子授课,令他先将闻人瑜等人领进厢房稍歇片刻,晚点再来相见。
“有劳小道长了。”
萧珏同闻人瑜聊起那詹姓道人,只是自江湖事了结之后,他便没再过多涉足,对太一观以及詹溪生的记忆仅停留在从前闻人瑜同他说的那些。
“那詹道长人生得冷,三言两语经不住说,你从前喜欢他那样的?”
“原先他也不是那样,本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性子也文静,不过不禁逗这点倒是没变。不过到底已过三十年了,时移世易,人也一样。”壶中茶是那小道人走前刚沏好送来的,闻人瑜用茶水烫了茶盏后重新斟上一碗送到萧珏跟前,“润润口,仔细烫。”
“诶。”萧珏接过又吹了两下才得以入口,“晚些时候要直接去左近城中歇歇脚吗?”
“嗯,这小城虽不大,却因临着码头还算热闹,我们待上几日再坐船往左近州府转上个把月再回。”
“坐船成吗?我上次不是还……”萧珏想起最初来凉州时坐船,那会闻人瑜还有些晕船,难受了好几个时辰。
“没事,那么多年未坐了,一时有些不习惯罢了。”
“那……”
萧珏正欲说话,厢房的门便已被推开,一名道人手执拂尘立在门口,瞧见人的那一刻,不由唤道:“三郎!”
“子秋,好久不见。”
“先前听闻你的死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幸而得了耿兄来信,说你又回来住下了,这才托了人邀你见上一面。”
自奉剑山庄一别,两人也有大半年未见过了,况且那日仅是匆匆见了一面,隔日江湖上便传出闻人瑜身死的消息,詹溪生也是着实难过了一阵。
“坐下说。”闻人瑜刻意拉了一把,让萧珏坐到了自己身边。
詹溪生在旁瞧了,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至于萧珏自是心里偷乐着,即便是听着那二人聊起过往旧事,心里的醋劲也没像前几日那般蹭蹭往外冒,谁曾想那姓詹的道人接下来一句直接让他整个人吊起神来。
“三郎,这些日子我总想起从前的事。你我之间……可还能回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