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就愈发懒得掩饰,说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肯定要嘀嘀咕咕唠上一整晚,嘱咐他别聊了,晚睡的话明天会有黑眼圈。
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荣家给你准备客房了吧?跟主人同睡恐怕不太礼貌。”
看得隋风忍俊不禁,只觉得这样的施临卿可爱得要命。
这个词用在施临卿这样的大佬身上其实有点违和,不,是相当违和。起码没有任何一个陌生人在初见他时,会联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但隋风是真的觉得,施临卿对他而言就像一座宝藏矿山,挖得越深,越能发现那些隐秘而珍贵的宝物。
他没有回复消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铃声刚刚响起,施临卿就秒接了起来。
隋风忍不住打趣他:“你刚刚难道是在吃醋吗?”
施临卿轻笑一声,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分外撩人:“怎么可能,我会那么幼稚?”
隋风嘀咕道:“那可不一定。”
毕竟恋爱使人变傻。
他的声音太小,施临卿没听清:“你说什么?”
隋风眼睛一转,试探道:“我说……这里好像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施临卿立刻警觉了起来:“那你要睡在哪里?”
他顿时把自己“大度”同意隋风留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我去接你回来,明天早些赶过去也不迟。”
隋风体贴拒绝:“不用,这也太麻烦你了,我和荣令行挤一挤就好,反正他的床足够大。”
施临卿:“……”
隋风憋笑听着他骤然变粗的呼吸,煽风点火道:“你应该不会吃醋吧?毕竟你可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
施临卿纠结片刻,最终还是不愿隋风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念头占了上风,咬牙承认道:“我会。”
虽然这样坦白很没面子,尤其刚刚他才义正辞严地反驳过,现在更像是在打自己的脸了,可是他在隋风没面子的经历难道还少吗?
在爱情面前,面子本来就一文不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隋风扑在客房的大床上,爆发出一阵大笑来,直到笑够了,才说:“我逗你的。”
荣家夫妇把他当半个儿子,荣令行更是拿他当亲哥哥一样,他当然在这里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就算真的客房告罄,也不会有人占用他的房间。
施临卿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不满了起来:“你骗我?”
隋风现在对这个字非常敏感,连忙心虚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虽然他真的是。
但也不妨碍他无辜地申明自己的清白。
施临卿只不满了片刻,就又被隋风不要钱似的甜言蜜语哄忘了,毕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恋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哪里就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了?
两个人讲了好一会儿电话,才不舍地挂断,各自休息。
假期结束,隋风开学,他们已经整整一星期没见过面了,都很期待明天用更好的姿态去见对方。
翌日,槐城几乎大半的顶级豪车都聚集在了吉星公馆的停车场,引得偶然经过的行人驻足旁观。
这场仪式几乎是由荣令行的母亲江雪一手操办,场地内外的每一处细节都被设计得精致巧妙,就连犄角旮旯也没有放过。
隋风穿着跟荣令行款式相似,但细微之处有诸多不同,整体也相对低调的礼服,跟他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
接下来的仪式上,他没有抢荣令行这个主角的风头,位置却被安排在荣西廷夫妇身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在昭示他和荣家之间的亲密关系。
隋风的视线从宾客席上缓缓划过,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研究过人家的资料,这些豪富权贵完全不可能对他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印象。就算跟他的父母有过紧密往来的那些人,也至少有四五年没再见过他,根本认不出现在的他来了。
但是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面孔都是和善的。
比如座位被安排在角落的隋兰若和何兆振,身为夫妻,本该亲密地坐在一起,现在居然让他们的儿子何瑞程挤在两个人中间。
表面看起来是和睦的一家人,实则很容易看出,这对夫妻的婚姻关系正岌岌可危。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隋兰若就暴瘦了一圈,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她脸上的憔悴,看来丈夫出轨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相当之大。
还有那个曾经当面挑衅他和施临卿的傅怀裕,正面色阴沉地盯着坐在第一排的施临卿……的后脑勺。
现场的宾客座次极为讲究,几乎完全代表着权势与财富的比拼。
傅怀裕或许还以为傅家还像当年一样跟施家不相上下,但他所处的座位足够令他意识到现实。施临卿可以坐在第一排近乎正中央的位置,而他只能隔着两排宽大的座椅,恶狠狠地盯着施临卿的后脑勺。
最讽刺的是,施临卿是靠自己的能力,把施家带到了现在的位置,而傅怀裕现在能坐在那里,还是作为他父亲的附属品。
隋风收回目光,不再分神给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至于紧要的人嘛……一个正在台上致辞感谢宾客,一个正坐在他旁边的旁边,中间还隔着一个和蔼的老者。
隋风一边敬业地为荣令行流畅的致辞鼓掌,一边又忍不住往右边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