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他把手搭在墨遐盖着的被子上。
感受着身上重量,墨遐僵硬不敢动弹。
“阿遐,这种事你要早些习惯。”陆尘彰拍着墨遐,漫不经心,“这次我不计较,只是阿遐,下次可千万不要再逃了,知道了么。”
说完,陆尘彰便起身离开。
随后,杜汀月走了进来。
“见过公子。”
杜汀月跪在床前行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丝毫不意外。
“汀月……”
墨遐和杜汀月关系最好,经历昨夜的事,本就一腔委屈无处发泄。此时见到熟人,即便这是陆尘彰下属,仍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与归属。
“你扶我起来。”
杜汀月依言上前,扶着墨遐坐起。
昨晚被陆尘彰如此对待,今天又看到他们共同的熟人,墨遐难免尴尬,
二人相顾无言,还是墨遐先打破沉默。
“汀月,阿醇现在在哪?云定呢?还有那些暗卫,他们怎么样了?”
杜汀月道:“公子,阿醇奉命照顾您,暗卫奉命保护你安危,却出了这么大纰漏,这是死罪。”
墨遐睁大眼:“这不能怪他们。”
他知道自己瞒过陆尘彰的眼线出府,陆尘彰定会发怒,但他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杜汀月继续道:“公子,这是他们办事不力。若是公子真的出事,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墨遐着急,“汀月,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救救他们?”
杜汀月摇头:“公子,属下无能。”
“怎么会。”墨遐声音拔高,“汀月,你不是殿下的心腹么,你去求求殿下。”
“公子。”杜汀月苦笑,“属下怎么可能左右殿下的心思。除非您亲自求情,否则没人救得了他们。”
“我……”墨遐怔住。
他和陆尘彰在冷宫相依为命长大。陆尘彰御下严苛,手段狠辣,对他却总是温柔耐心,再气再急,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他一直把殿下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昨夜,殿下居然……
墨遐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他不由在想,殿下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公子。”杜汀月看出墨遐心思,她犹豫片刻,还是劝道,“殿下昨日是气急了,才会那般。可殿下对您的心思,绝不是把您当做那些以色事人的脔宠。”
“汀月你不要说了。”墨遐打断,抱着自己膝盖,“不要说了。”
杜汀月看墨遐如此,心下微叹。
殿下本想循序渐进,不愿吓着公子。可公子昨日跑出别院,实是触了殿下逆鳞。
“公子,属下就在外间守着,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属下。”
“我……”墨遐犹豫着,过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似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殿下今日,还会来么?”
杜汀月一愣,很快她就想明白墨遐为何如此发问。
“属下不知。”
“汀月。”墨遐攥着被子,明显惧怕,却又坚定,“你能去帮我问问吗?”
“好。公子,属下这就去。”
墨遐一直看着杜汀月,呈双臂环膝的姿势。直到杜汀月走出,才双肩一塌,松了口气。
…………
“他想见孤?”陆尘彰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放下朱笔,“恐怕见孤是假,给阿醇求情才是真。”
杜汀月不敢接话,恭敬道:“殿下,属下该如何回复公子?”
“嗯……”陆尘彰靠着椅背,嘴角噙着笑意,“你去回话,就说孤今日有要事,晚上不一定能去他那。”
杜汀月俯首:“是。”
经过院子时,杜云定等人仍跪在原处。两人对视,杜汀月轻轻点头。
待杜汀月走后,杜云定心尖一松,难免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不知公子这五年在哪学的口.技,能将别人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又因阿醇与他身形相近,形色匆忙间,竟是骗过一众暗卫。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公子良善,自身难保下仍愿意给他们求情。
他不恨公子,这本就是阿醇疏忽,他们被罚是罪有应得。只盼公子能早日想通,否则,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墨遐得知陆尘彰晚间可能不会来时,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