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渡那么多劫。”姬含雪说。
“一层三万岁,万年时间,足够沧海变桑田,我也可以看到,你指几个大的变化出来。”渡劫神君逍遥面色淡然。
“……我没怎么注意。”姬含雪道。
逍遥神君“呵呵”了两声。
陈和瞬间理解过来,语气忧愁:“那你活了多长时间?总不至于比没了灵性的我还短吧?先天灵猫即便没有灵性也能活个五百年……你活够千年了吗?”
一千年的话,应该算是人寿数的一个极限了,陈和觉得,修真者,至少该活个千儿八百年的才算够本,不然修什么仙、成什么神?
姬含雪瞬间愧疚起来:“阿和……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你五百年的寿命……”
被关了百年、又失去灵性之后,陈和变得异常偏激,经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寻死,虽然他看得严,次次都拦了下来,但一个人想死,光靠拦是拦不住的。
他后来还绝食、自断经脉、咬舌、从高处无保护地跳落,总之能尝试的死法都试了个遍,姬含雪拦住了他的行为,但拦不住他的心,小猫还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最终再也承受不住。
陈和却是从姬含雪的话里听出了另一个意思,缓缓睁大了水蓝色的眼睛:“你连五百岁都没活到?”
明心师父无法寸进还活了六百九十多年呢,姬含雪还号称自己是天才,天才连五百年都没活够?
“那还是活到了的……”姬含雪在小猫离开前,就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加上后来寻找小猫的日子,五百岁是有的……
“姬含雪,你上辈子……是个短命鬼啊!”陈和沉痛地说。
活了七百多个年头的姬含雪:???
“不说这个了……那你母亲是怎么回事?”陈和还从没听他提起过母亲。
“这也是我要和你们说的一件事。”姬含雪恢复了正色,“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我的事情,她知道的,应该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阿和猜的没错,那个红裙女人,也就是白筱,确实被轮回影响得很深,不然不可能知道我上一世的事情。”
“什么意思?”逍遥神君问。
“这女人似乎以为我和我母亲感情很深,试图通过这一点博取我的信任,但她不知道的是,我母亲情人一堆,我父亲只是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儿子当然也是。”姬含雪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情、情、情人?”陈和才是最震惊的那一个,他想象不出来,老魔帝那么威严深重的一个人,会是某个人的情人?
“刚刚那个女人也说了,姬夜魔女,是比老魔帝威望更重的一代魔君,她说得没错,我母亲的名声在魔域是比老魔帝更大。”
逍遥神君也迟疑道:“确实,我只听说过老魔帝,却没听过他的名号,但是对于姬夜魔女,我似乎是有一点印象……还有渡劫修士回南……听起来好耳熟……”
姬含雪面具下的面皮紧绷:“三男争一女,姬夜魔女、再世妲己?”
逍遥魔君眼前一亮:“对对对!还有妖族的妖逢、人族的回南、加上魔族的恨水,当时姬夜魔女的名声简直是响彻九州,整个瀚海都因她而震动!”
准确地说,是整个瀚海的三大种族的首领都拜倒在姬夜魔女的黑裙之下,姬夜简直是当时整个修真界女修的女神。
试问,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一群祸乱九州的妖姬美梦呢?
逍遥当时还不是神君,还是和三两知己闯荡秘境的年纪,也听说过这个魔族魔女的事迹,对她印象还算深刻。
“没想到,这么一个绝世魔女,竟然是你母亲……”逍遥神君突然感觉姬含雪的身份都变得神秘了起来……
姬含雪面具后的唇角紧抿:“我出生后她没管过我,我也没见她几面,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一对陌生人来看。”
“这怎么当……”逍遥神君嘀咕着,但觑着姬含雪语气,还是默默收声了。
陈和接着问道:“那那个黑裙女人说的……姬夜魔女死于毒瘴,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毒瘴”二字,逍遥神君腿上的大白猫总算动了动,似乎认识这个词。
“她情人太多,阴沟里翻船了,被其中一个情人杀死在毒瘴原,最后死于毒瘴入体,死相很难看。”姬含雪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劲。
陈和想,到底是母亲,即便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死后遗容丑陋也是会让儿子生气的吧……
“那个情人我记得!好像是……上任妖皇?”逍遥神君隐隐约约记得一点八卦。
“她确实是因天雷受重伤,后被毒气入体,死相惨烈。”姬含雪肯定了他的话。
“这么狠?”陈和还记得上任妖皇的样子。
那明明是一个毛多雪白的大狐狸,躺在冰棺里的样子可乖巧了,原来不是毛多还雪白就是好人滴……
“可是黑裙女人说他是被一个叫回南的修士杀死的……”逍遥神君说着,突然很严肃地看向姬含雪,“你带小猫去你母亲死亡的地方看过没?”
姬含雪顿了顿:“带他去那里做什么……又脏又臭……”
毒瘴原不是什么好地方,遍地的沼泽,流窜的黑水,只有一种长得奇丑无比的沼泽黑兽在那里生存,又臭又大,不是旅游的好地方,他从没带小猫去过。
“毕竟是你母亲,总要带他去看看的。”逍遥神君叹息着说。
“我为什么要带他见我母亲……”姬含雪非常不解。
陈和也非常不解,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是只会去长得漂亮还好闻的地方玩儿……”
姬含雪斜着眼睛睨过来。
“那我还进过逍遥禁地和幽寒渊呢!”陈和不服气道。
“那你为什么没发现《五灵焚心诀》和幽寒渊的最后一人?”
是啊,进去逛两圈就吵着要出来也叫做去过。
“那两个地方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啊!”陈和理直气壮。
逍遥神君制止了两人的小学生斗嘴,提议道:“那去完那个圆形魔主的地盘就去毒瘴原,先确定你母亲的死有没有轮回法器的干扰。”
姬含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