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为我。”陈和说道，“我只要她十万年前的记忆。况且玉心人有神智，自然就不会总想要杀我这个堕神了。”
妖皇刚刚从折野那里知道陈和就是那声“九州之主”的主人, 不知道有多惊讶, 现在听对方毫不避讳说自己是堕神, 又多有震惊, 但都没在面上表露出来。
“我需要亲王前往上三洲吗？”妖皇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只想快点见到琴霜。
“就你这个身体，我建议你还是等琴霜过来。”陈和看了一眼他渗血的胸口，看向姬含雪。
姬含雪点了点头, 用秘法发出了一条讯息给鬼族之人, 白女目前就扣在那里。
接下来几人又去看了看陆凡, 在等待白女的过程中，几人不由得又抬头看向天空。
那在陈和恢复九州之主身份时出现的缺失一角，再也没有消失，就像是白布上面的黑色污渍一样，顽固不肯褪去。
“那是无尽虚空的一角，穿过那里，就能抵达其他位面。”
折野的表情太好奇、也太凝重，陈和随口解释了一句，目光并未在上面多加停留。
“其他……位面？”折野还是第一次听说“位面”这个词。
“就是‘世界’的意思。”陈和说，“在修真界，我们修炼依靠的是天地间飘散的灵气，但在其他位面，可能是魔法、斗气、愿力之类的东西，或者干脆无法修炼。”
折野的眸子都睁大了：“无法修炼？世间竟有这种地方？无法修炼，那他们岂非一辈子困守一地？永远无法超脱自身？”
陈和一笑：“那你可就想错了，他们不仅从未困守一地，甚至将疆土扩展到天空与地底、目标更是锁定到了外星球上。”
“外星球？”折野听到了新名词。
“是啊，我们现在所在的九州，实际上也勉强算是一个球形，瀚海的尽头依旧是瀚海，也算是闭合了。”陈和说。
整个瀚海九州并非位于完整的星球之上，而是漂浮于一片富有神秘力量的海洋，走出一定的距离之后，就会回到最初的地方，就像鬼打墙一样。
不过在瀚海九州内生活的人们自然不这样想，他们认定的是踏碎虚空、飞升成神，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一旦修为成神，九州意识就会给予他们离开此间世界的能力，成神相当于“异界通行资格证”。
瀚海的记忆里，他曾经看过数个年轻人从瀚海走出去，进入其他位面，有人回来了、也有人一去不返，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对瀚海留在瀚海界不解。
离开的人们将此地称作瀚海界。
瀚海只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话：“因为我叫瀚海呀！”
瀚海以他命名，他自然有责任守护这片蔚蓝海域。
听的人自动补全了后半句，为瀚海的坚守感到无比的敬佩与感动。
但陈和成为了瀚海之后，只想说这些人太会脑补。
他当初这样说，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这可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位面，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天天抱着它睡觉好吗？
再说了，谁说瀚海坚守此地数十万年如一日，他其实只是成神那段时间玩够了，如今回来养老罢了……
只能说脑补产生美。
折野在理解了“星球”的意思之后，也不由得赞叹，很想去亲自体会一番。
“也不难，成神就能离开。”陈和鼓励他，眼神很温和。
祖上三辈没人成功飞升的折野：他怀疑对方在嘲讽他。
成神还不够难吗？
姬含雪也看着那漆黑一角，赤色眼眸中闪烁着难懂的光芒：“阿和的家乡，也在那里吗？真想去看看。”
“不难，都不难！”陈和照样鼓励，“只要扛过三道天雷，就能穿过去了！”
姬含雪没有立即应和，定定地看着那一角许久，才移开视线。
叹息道：“可惜现在还不行，那里面是出了问题吧？我感觉天道身上的邪恶气息与那里如出一辙。”
这也是众人一开始觉得那块黑暗诡异的原因，除了那里确实是一片非神无法度过的虚无深渊之外，更是因为里面蕴含着极为强大的邪恶气息。
“我还不能确定，或许等白女回来了，我就能清楚了。”
陈和也正是察觉到里面的邪恶气息，才迫切想要知道十万年前发生了什么。
那里分明应该是飞升通道才对。
两日后，白女被鬼族送回。
一见到陈和，第一时间就想要拔剑，被几人合力按下后，还不断挣扎着。
“放开她，你们不是只要她的记忆吗？”妖皇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面前，身上披着单薄的衣服，脸色还苍白着。
“她现在只是一个只知执行命令的玉心人，一放开她就要伤人，你确定吗？”
姬含雪哑声问道。
“确定，我来带她走。”
妖澜一步步走到被死死压住肩膀的琴霜面前，黑色长靴落到了琴霜眼前，上面绣着一朵凌霜花。
琴霜眨了眨眼睛，依旧想睁开束缚。
“阿霜，记得这个吗？”
妖澜松开手，手中一点绿色的荧光飘出，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