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寄雪没有说话, 身形一晃直接攻了上去。
高手过招,只需一刹。
两人换了个站位,容寄雪脸上挂着笑,嘴角缓缓流下一缕血丝,她抬手擦去了,缓缓转回身。
不夜的鳞片从前爪到尾巴处,掉了一大片,透出深深的一道伤痕,血汩汩往外流,只一瞬,又全止住。
不夜意味不明的挑着嘴角,“你很不错。”
“我知,”容寄雪微笑着,“你也不错。”
不夜:“……”
这人短短几天,又活蹦乱跳的来了,不夜自问没招惹过这个人,那种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他是不信的,她必定是有什么目的,克制着脾气,“我有话跟你谈谈。”
容寄雪持着剑,虽然笑着,眼神极冷,“死人是没有话说的。”
气息翻涌,荒漠之中血腥味儿渐渐浓起来。
这样的做法,不夜熟悉得很,这个人在吞噬十方秘境中的魔物,真是胆大啊。
“你不会不知道,吸收这些魔气的下场吧?”
容寄雪笑意更浓,抬起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神从剑尖一直凝到不夜身上,剑尖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你猜我为什么来呢?”
不夜黑黢黢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绿幽幽的眼珠子里却全是算计,“你跟朱雀一族的那个小姑娘,渊源颇深吧?”
容寄雪神情一僵,嘴角的弧度微微掉了一些,她剑尖指着地,好似来了几分兴趣,“所以呢?”
“既然你和她关系匪浅,”不夜咧开他那张大嘴,“想必也知道她体内有本座的一滴血。”
不夜合理怀疑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桑氏那个小丫头而来。
人不可能没有弱点,她也不可能费尽心思杀了他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容寄雪静静看着他,没有再出手。
“你既然已经成魔,”不夜轻轻哼了声,“勉强也算是本座这方的人,本座不想与你死斗,即便你能杀了我,本座也能依靠那个丫头重新复活。”
风吹起容寄雪的衣角,在这一片血红的十方秘境里,她靛蓝色的身影显得尤为清丽。
她不说话,不夜也不知道她信了几分。
左右是扯谎,骗中更好,骗不中也罢。桑氏那个小丫头一看就道心稳固,若是不入魔,他的炉鼎算是废了。
容寄雪掏出帕子,动作细致,一下一下擦着剑上的血迹,眼睫半垂,似乎毫不在意。
不夜听见她极轻极轻,极为不屑的‘呵’了声。
不夜掂量着与她过招的胜算,不大不小,一人一半,细算起来太划不来
,就算赢了,届时十方秘境封印再弱,他想再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你不信?”不夜尾巴扫了一下,看着并不着急。
“信,可是,”容寄雪细细擦干净神剑,随手将帕子一扔,抬起冷冰冰的眸子,指着不夜,“那与我何干?”
猜错了?
不夜脸黑得可怕,虽然他本来就是黑脸。
容寄雪话音刚落,下一秒就已经到了他跟前,他抬起爪子,水幕从地下攀上来,挡在两人面前,不夜趁机往后退。
大声制止:“等等,我还有话说!”
这个关键时候,他可不要栽在这里。
容寄雪勾了勾唇,“希望你这次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
不夜:“……”
真想弄死她啊。
“你既然能使神剑,”不夜笑了一下,“想必,跟天上那位,有过冲突了吧,你体内倒是有一股,本座很熟悉的气息。”
容寄雪眉毛一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你杀了本座又能个如何?”不夜看她的反应,愈发胸有成竹,“那一位当初怎么对我,如今也会怎么对你。我猜你应该也知道,它造出一个魔,势必会再造出一个神,鹬蚌相争。”
不夜停了一下,身上的鳞片缓缓恢复着原样儿,“你以为得利的是谁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吸收了十方秘境和我,下场也未必会比我好。”
容寄雪抿着唇,轻缓缓笑了笑,“你并不笨,但也不算聪明。”
不夜:“……”
一千多年了,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激得他火气冒。
“如果你聪明,”容寄雪嗓音淡淡的,有那种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桀骜,“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可你至少还不算太笨,还能想明白这些事。”
不夜的恢复能力极强,本来也只受了些皮外伤,他盘算着打还是不打,一边漫不经心的和容寄雪搭话,“天道,你以为它求的是什么?无非是拿我们的命,来换取那些无知小民的信仰。”
容寄雪一直没说话,眼神凉凉的望着他。
这人的年纪和实力都让人不可小觑,不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栽在这儿,再来个几百年,他都要坐化了。
不夜:“不如我们合作,本座的实力绝对会是你的一大助力。”
容寄雪身上的气息愈发诡异,吸收了十方秘境的所有魔气,她额间的优昙婆罗花也愈发妖异起来,“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