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霁愣了一下。
唐泽宇也愣了,然后呐呐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意砸的,小意……小意砸的就没事啦,你还想不想再砸?”
唐泽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桑嘉意脸红扑扑的摇摇头。
简霁突然就笑了,而且笑个不停。
他对楼下的唐泽宇说:“是我砸的,你要找我算账吗?”
说完,他转身就捧着桑嘉意柔软的脸颊:“傻不傻?谁要你顶罪了,要反驳辩解啊。”
桑嘉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是顶罪的。”
简霁尚且还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桑嘉意就已经小声开了口:“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都是对的。”
说完,他又不当回事的继续捧着杯子喝水。
简霁蓦地笑了,笑得很明显。
他都是对的,所以不会有“罪”。
他都是对的,所以他说是桑嘉意砸的,桑嘉意就承认是自己砸的。
不需要任何逻辑和理由。
只是笑着笑着,简霁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有点难过。
或许是那点捉摸不清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他,夜里,他又梦见了过去。
自从和桑嘉意一起睡以来,他几乎很少会梦到那些阴暗的记忆。
梦里,是唐蓉尖锐疯狂的骂喊声,是简世凡的棍棒,是整个简家漠视下的冷暴力。
又是一日被打得伤痕累累,简煦几乎是顽劣恶毒的带着佣人,将简霁锁进了黑暗的衣柜中。
那天,他拍了好久的衣柜门,都没有人来理他。
嗓子一片沙哑,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最后几乎是绝望的倚在里面,他想,自己好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在这个黑暗的角落。
或许,他也会在这个角落里死亡。
他怔怔的流着泪,突然生出了极端的怨恨和恶意。
那些阴暗扭曲的想法像是跗骨之蛆,腐蚀着他整个人的灵魂。
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他明明已经被唐从接了出来,却好似从未离开过那个小小的衣柜。
突然,简霁感受到了衣柜外哐哐当当的声响,有人在哭着叫他。
在感受到衣柜外传来的白光之际,简霁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潮湿。
桑嘉意正在他的脑袋上方,一颗一颗眼泪的往他脸上砸。
简霁愣愣的伸手摸自己的脸,不仅是桑嘉意的眼泪,还有他自己的。
想着衣柜外哭着叫他的小孩 原来是又又把衣柜的门打开了啊。
简霁伸手将桑嘉意紧紧的搂着 哑声道:“你哭什么?”
桑嘉意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出 讲话抽抽噎噎的:“你、你在哭 我叫不醒你 我害怕。”
简霁沉默了半晌 突然开口问:“又又 我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桑嘉意从他的颈窝处仰起脸看他 泪眼朦胧的眸子里带着疑惑:“怎么会呢?”
简霁扯了下嘴角:“你上次想吃辣子鸡 我没让你吃 也总是使唤你给我跑腿 还有很多很多欺负你的事。”
桑嘉意掰着小手说:“可是你让我吃了一个超大的巧克力蛋糕,好甜的
你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虽然不听睡前故事他能睡得更好。
“你给我穿衣服系扣子 你让我每天都吃的好饱 还有好多好多事。”
说着说着 他被自己说感动了 搂着简霁的脖子:“呜呜呜哥哥你真好 我好爱你。”
简霁一手挡住眼睛 哑声开口:“又又 把你刚接回来时 你都不说话的。”
“可你现在好话痨。”
桑嘉意就小声碎碎念:“就要说话就要说话!”
简霁想 又又从来都只记得好的事。
可好在 他只记好的事。
不让他吃辣子鸡 是因为他胃不好 不能吃辣。
让他跑腿 是因为又又懒 像只乌龟 不喜欢动弹。
剧烈的运动他做不了 就只能让他多跑跑腿 以此达到简单运动的目的。
他也好爱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