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就是在说, 要么让苏利和祂一起死, 要么让整个世界, 包括苏利, 和祂一起死。
将选择权交给一个掌握了成长必然性的人类?
祂选择让所有人类和妖兽都无法掌握成长,选择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为祂殉葬。
人类和妖兽都能感觉到祂的恶意。
但仍然也有人类和妖兽,会去思考所谓选择。
“这……”
“怎么办?”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什么,要么整个世界陪着祂一起去死, 要么只死那个孩子一个……说来说去, 这不就是在逼着我们去逼死那个孩子吗?”
“开什么玩笑!”巨犀直接吐了口唾沫, “老子当转化妖兽几百年, 前不久还按照已经死了的王的吩咐, 去屠杀一整个觉醒了妖兽特征的人类城市, 烂到这份上, 没什么好说。”
“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愚蠢到,连所谓选择,根本就不掌握在我们手里这点,都看不清?”
“就算把那个孩子逼死又怎么样,你所谓的你会和他一起去死的说法,不就只是你一个人,或者说你一个怪物在那里鬼扯。”
“如果那个孩子死了,你没死怎么办?到时候死的不还是我们。”
“而如果你和那个孩子一起死了……”
“笑死,老子就算烂到屠城之举都能干得出来,也不觉得自己的命,需要靠一个幼崽的死亡来换取存活机会。”
马蒂尔达一样冷笑:“几百年,几千年,妖兽之间的争斗,哪一头转化妖兽,不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去给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靠一个陌生孩子的死亡,来换取根本不知道是否真实的存活机会,确实,乍一看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你他妈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白痴蠢货?”
“他可是能杀死克莱门斯的人!”
“我们都已经和你打了,都已经和你宣战了,都已经到这种份上了,不管是人类妖兽还是季星,都已经死了无数的情况下,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们会放弃苏利,愚蠢到选择舍弃他,从你手里换取那个所谓的生存机会?”
“就算是疯子,也干不出这种蠢事儿。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白痴到这种程度。”
就连巴萨罗穆也说:“我想任何有脑子的妖兽,都不会在选择苏利和选择你之间,选择你那根本不真实的生存机会。”
“就像马蒂尔达说的那样,他是能杀死【虎】的人,杀死比【虎】还要强大的你,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要说什么,你选择放过我们,不拖累整个世界灭亡的可能,也是可能。”
“那种可能,和选择杀死你,让整个世界从此以后再也不必被无形之物压迫——这是不管哪一头妖兽,都知道该怎么做的选择。”
如果说妖兽还能用理性对话,那人类则是根本不客气地指着祂鼻子骂了。
艾格伯特火气大的,就差鼻子喷气:“你是什么东西,你也能和苏利大人相比?”
“还想让苏利大人陪你一起去死……我可是不知道几百年前就已经预定了苏利大人坟墓的一侧位置,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抢?”
“别说什么,让整个世界陪你一起殉葬。杀死你,世界好好的,苏利大人会也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就只有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去死,这样,才是真正正确的,且绝对的选择。”
卡斯特勾上了艾格伯特的背,嘴角弧度渐起,嘲讽之言也是脱口而出:“我不像他们一样,总是会有过多过分的想法。”
“在我这,我的概念,或者说我的想法,始终只有一个。”
“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能和苏利大人放在同一天平上比较之物。”
“任何想要和他放在同一天平上比较,并试图让其他人做出不合理选择的存在,才是真正该死之物。”
就连奥菲莉亚,也能冷漠地说出:“你和他有可比性吗?”这样的话。
“你活着没有价值,而他的价值,就算是只充当画中人,也能在极短的时间,丰富阿米克比的国库。”
“你?”
“噗。”奥菲莉亚面无表情,语气词直接将嘲讽拉满。
祂狰狞的表情,也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扭曲。
苏利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捏碎。
但他也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现在,趁着祂的情绪化反应,大到会对苏利造成伤害之前,说话的人,个个都和他们最初真正做出的选择不同。
艾格伯特选择放弃自己,维护斯黎清城。
卡斯特被贵族打压,试图去绑架岂。
奥菲莉亚间接促成了夏佐成为尤利乌斯。
如此总总,无论是高尚还是卑劣,尤甚之恶毒,都已经不同于现在。
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让所谓选择成为选择。
纠结的表情?混乱的神态?
他们用实际表现告诉世界意识——
那只不过是组织语言之前的思考。
当所思所想顺畅说出以后,嘲讽的表情犹如复制粘贴,挂在了所有人类和妖兽的脸上。
苏利此时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骨头被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