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闻言凝起漂亮的小眸子冷冷地看向Auster,说:“你放心,你爸爸就在后面,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Auster碧绿的小眸子看着站在森森后面的湫湫,对森森视若无睹,抬着一只被咬得渗血的小手,不在意地往前走了几步,对湫湫说:“Qiu ,我说了我不是来抓你的。”
湫湫一怔,从森森后面探出小脑袋,看着他渗血的手有些心虚地问:“那你找我干嘛?”
Auster嘴角露出微笑,说:“你忘了,我是齐先生送给你的……狗。”
湫湫一愣,从森森身后走出来对Auster说:“什么狗啊,你明明是人,而且……而且我和那个齐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我不要!你、你回去吧!”
Auster再次走近到湫湫面前,蹲下身来,微抬头看着他,学习之前刻意模仿的各种小狗的神态和湿漉漉的小眼睛看着湫湫,突然就“汪!”了一声,吓了湫湫一跳,森森也蹙眉低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外国小男孩。
Auster仰着头继续盯着湫湫,抬起那只被湫湫咬伤的小手搭在湫湫的小手上,湿漉漉又可怜地看着他的眼睛说:“Qiu,我一直在等你,你已经有了我,你就不能养其他小狗了,汪~~!”
湫湫满脸震惊,看着他搭在自己手上还渗血的手,咽了咽小口水,往后一退。
荞荞!这里有神经病!
Auster 不以为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只小狗吗?也一直想要个小跟班吗?我就是。”
林荞带着言言在他们后面,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他诧异地走出来问:“什么情况?他是?”
Auster抬头看到林荞,最先礼貌得体地微点头行了个礼,说:“林荞先生,又见面了。”他很聪明地没有提到齐晟。
林荞还真记不得了,主要当时去找湫湫的时候,满心满眼都只惦记着湫湫的安危,又被齐晟恶心到吐。
湫湫忙在旁边提醒:“荞荞,他就是那个把我从游乐园里骗走绑走的冰淇淋!”
Auster:“……再次介绍,我叫Auster,之前只是个误会,只是想邀请Qiu和齐先生见一面。”他早熟冷静得不像一个看着最多六七岁的小男孩。
林荞听到湫湫的话,脸色瞬间有些严肃起来,于是嗤笑着问:“他呢?怎么每次都派个小孩过来?”
Auster神色冷静地说:“齐先生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个被父母抛弃在游乐园的孤儿而已。”
林荞听到这个小男孩这么冷静地说着被父母抛弃的事有些震惊,“难道你也是……被他从孤儿院带回去的?”
Auster佯装天真的模样:“对啊,不过齐先生已经把我送给Qiu了,所以以后我都会跟着Qiu。”
林荞顿觉有些荒谬,湫湫连忙抓住荞荞的手告状:“荞荞,他还说他要当我的狗,说我已经有他这条狗,就不能养别的狗狗了……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最后这句他小声地说。
言言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混血的小男孩,眨巴着眼睛静静观察着他,竟然感觉这个小朋友好像是认真的。真奇怪。
森森则捏紧小手,对他冷冷道:“你再缠着湫湫,我们只好把你送到公安局了。”
湫湫也忙大喊:“没错!”
Auster怔怔地看着湫湫,似乎一点儿不害怕也不在乎,抬起自己受伤的小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伤口,碧绿色诡异的眸子却盯着湫湫说:“Qiu,你只能有我……一只狗。”
湫湫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林荞也被这个小孩的眼神给吓到了,他眉头紧皱,左思右想,忽然伸出两只手一把Auster,蹲下身来与他碧绿的眸子平视,问:“什么狗不狗的,你是人。刚刚那句话是不是那个老变态教你的?”
Auster一愣,看着林荞和林思南夫人神似的脸,那个他一开始以为会成为他新母亲的人,结果他并没有被齐先生接受。他只是告诉他:你要做齐家的一条狗。
Auster对视着林荞的眼睛,说:“当人当狗有什么区别,只要有主人就行了。”
林荞眉头紧皱,看着这个长得漂亮,却说话怪异的混血小男孩,他也许能在孤儿院里等待到愿意接纳他的新父母,可是却被齐晟毁了。那个人渣毁了林思南,毁了太多原本就没有家的孩子,现在他眼前竟然还有一个。
林荞隐约中仿佛透过Auster看到了当年还是孩子的林思南,那个漂亮的女孩儿。
“好!就是你了!”
Auster一怔,嘴唇有些颤抖:“……什么?”
湫湫也傻了:“荞荞,你说什么啊?”
林荞勾唇:“小朋友,不是说想要当咱们家湫湫的狗吗?”
Auster:“……是的。”
他天生冷血,应该什么感情都没有才对,可是,在偷偷背着齐先生看节目时,总会被像林思南夫人的林荞吸引,想要看他和Qiu的相处,他已经忘了自己爸爸和妈妈的模样,也忘了和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但是隐约记得,好像是这样的。
齐先生说:他这样的,只能当一只狗,栓起来,有用的时候就放出去。
后来他说,让他当Qiu的一只狗。
Auster在夜里反复地看着节目回放,心想:有Qiu这样的主人,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照着镜子反复学着小狗的模样,就像在孤儿院里学习怎么讨好前来挑孩子的人一样。
林荞挑眉,他不是圣父,只是觉得和这个孩子有缘,再说齐晟造的孽总要被终止。沈靖西遇到他,愿意伸手拉他一把,他刚刚看到这个孩子那么蹲在地上学小狗的模样,晃然又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和林思南住在贫民窟的自己,那时候,也有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在附近,林荞没有条件喂它,只能偶尔给它点食物,它就会很开心地向他摇尾巴……每次都叼着它能从垃圾堆里找到最好的礼物送给林荞。
后来,那只小狗被车碾压过肚子,奄奄一息,林荞放学回来看着小狗痛苦地,留恋地湿漉漉的眼神渴望地看着他,林荞心想:要是他早点把它带回家就好了。
所以这么看着这个小男孩的眼睛,林荞想起了森森昨天说的话,也许那只曾经离去的小狗,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欣然站起来:“行了,就这样吧。”
湫湫:“???”
湫湫反应过来,当即抗议:“不要!荞荞你也疯啦!我要养的是小狗!不是小孩!小狗小狗小狗!!!”
林荞眼神示意:“这不就是?还能说话呢。而且你看这眼睛眼色,这毛发,这皮肤,这摸着手感……”林荞边说边在Auster脸上动手动脚。
面无表情消化这个消息的Auster呆呆地任其搓揉:“……”
湫湫气得握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