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胜捷下巴抵在膝盖上,乖巧的点头。
苏沉将好久都不再用过的银色铁链重新戴在纤细的脚踝上。
路胜捷一动不动,宛如雕塑般,没有丝毫抗拒的表情。
*
窗外寒风簌簌,顺着缝隙吹进屋内,昏黄的烛火晃动,最终不堪寒风的搔刮,瞬时熄灭。
屋内陷入黑暗,北朝的月色冰冷,唯一的亮光,照映着空无一人的床褥。
路胜捷慌乱的在不知名的地方疾步,时不时被路上不知名的东西绊倒。
他手疼,膝盖疼,浑身疼,但头脑却异常清醒。
他知自己逃跑之后被抓住会有何种下场,知以他现下的状态根本哪儿都去不了。
可又不知为何,当他独自一人呆在屋内,脑海中不断倒映那日听到的声音。
他不甘,十成的不甘!
所以他用一直藏着的银针,撬开锁链逃跑了。
路胜捷趴在地上,艰难起身,心中无比侥幸苏沉能死在外面!
可仅是这么点微弱的祈求和希望。
在身后的一声阴戾嗓音后,一瞬间全部破碎。
*
自那日之后,路胜捷又回到了原来的屋舍。
浑身的伤痛,落下病根的手腕脚踝,还有苏沉报复性的永无止尽的索取。
可能是绝望到了头,路胜捷成了个疯子,肆意的笑着。
苏沉浑身的阴沉,大手捂住他的嘴,不管不顾的征伐。
最终,路胜捷晕了过去。
之后的一年时间里。
苏沉带着路胜捷搬离了屋舍,无所目的的游荡。
路胜捷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愤怒。
但这些于他而言全部无所谓,他不管也不问,整日死气沉沉。
马车之上。
苏沉望着坐在对面带着宽大帽兜的人。
只露出尖巧瘦削的下巴,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他没来由的烦躁,转头看向窗外。
自从一年前刺杀初时离之后,他便受到了其他无殇者的追杀。
因为无殇者只认钱,不认人。
就算是一年前也是他花了将近大半个家底去无殇会中挂悬赏令才组织的刺杀行动。
所以那时,当回来之后见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暴躁!
倘若只有他一人,亡命之徒,已然习惯。
躲避那些追杀完全不成问题。
可偏偏多了个阿水。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想着下一步的方位。
而将阿水抛弃独自离去这般想法不知为何却从未在苏沉的考虑范围内。
只能说,阿水既是他的所有物,那便应该永远的绑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苏沉执拗的想着,索性一把将对面沉默的人抓过,禁锢在自己腿上。
他亲了亲人的唇角,眸中满是戏虐的笑意。
“阿水,我累了,你帮我放松放松。”
宽大的帽兜下,路胜捷微抬头,眸光无神,清楚他的暗示。
半晌后,他摸索着双膝落地,跪在两*中间。
*
又过了半年。
北朝城郊。
茫茫月色下,苏沉拉着人在山林中疯狂逃窜。
他眸中阴狠严肃,硬朗的面容上带着飞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