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一辆保时捷安静停在酒店门口。
路灯透过半开的车窗,照耀在袖扣的蜜黄色猫眼石上,使它的每一次转动都反射着光, 灼伤着观察者的眼睛。
像一个光明的噩梦。
琴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从贝尔摩德那要走这东西, 也不知道之后该如何处理。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 也早该斩断对白山清辉的感情。
酒店推搡着走出三人, 琴酒收起袖扣,注视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
很巧的是,那三个人他都认识——波本,以及白山清辉的两位警察好友。
有意思,看上去是要找个安静地方打一架。
回忆起和那两个警察的短暂两次见面,对方都像是要把他杀了般凶狠敌视,现在他的位置换成波本......
他等了片刻,开门下车,走动间有清脆的手枪上膛声,但很快他想起此时酒店里的人,又将枪退膛,重新放回口袋。
不行,这里人太多,停车场有监控,而且还不知道白山清辉什么时候找来,不能这么冒险。
酒店侧面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内部有灯,隐隐传出拳脚相加的沉闷声响。
做戏要做全套,因此现在松田和安室是真的在打。
萩原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风,等会松田打累了,就该换萩原动手了。
白山和贝尔摩德找来的时候,打架的人已经换成了萩原和安室。
松田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没抽的香烟,微皱的黑西服里是溅了点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平白添了几分桀骜凶狠的气势。
“研二,别打了!”
白山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打,但看样子要是再不拦住,零好像真的要不行了。
他拉开萩原,扶住摇摇欲坠的安室透,“透哥,你坚持住啊,我送你去医院。”
“安室!”贝尔摩德也露出作为女明星应该有的表情,上前搀扶起安室透,紧张又恐惧的说道:“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
“切,我们就是切磋切磋,他也同意的。”
松田撇嘴抱怨,眼睛瞪向贝尔摩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身份,等着吧,迟早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贝尔摩德毫不意外白山身边的两个警察会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就
不敢随便抓人。
这就是警察,而她现在是遵纪守法的大明星克丽丝。
“白山少爷,您的保镖实在太过分了!”
她看向白山,嘴上说出的话分外可怜,但面上表情却收敛起恐惧惊慌,再度变得从容暧昧起来。
“没有证据,就算是警察也不能胡乱抓人打人啊。”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白山勉强笑笑,在安室咳嗽时,又忙紧张问道:“透哥,我们马上去...”
安室一把推开他,渗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算了吧,我不放心跟你一起去医院。”
白山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后颇为无措的望着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离开的背影。
他搀扶对方时手指沾了黏稠的血,尽管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演戏,但零却是真的挨了一顿打。
“没事吧?”萩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致擦掉白山手指上的血,“放心,我们就是切磋,他伤得不重,就是装得像。”
“没错没错,我们怎么可能真打他啊。”松田也点头附和,“我们又没他犯罪的证据。”
白山眼圈一红,险些要哭出来,“你们真的没下狠手?”
松田/萩原:“没有没有,绝对不可能。”
“那就好......”他终于放心下来,又委屈抱怨道:“透哥以后肯定不能再和我联系了,都怪你们。”
松田:“别叫透哥!你跟他又不熟。”
萩原:“清辉,他是犯罪分子,关系还是断了得好。”
两人半搂半推的带着白山离开停车场。
酒店地下停车场很大,有数根承重墙和区分AB区的墙壁隔绝视线。
直到他们离开后又过很长时间,琴酒才从靠墙的姿势直起身,迈步走向另一个出口。
一根燃烧到尽头的香烟被随手扔在地上,皮鞋踩过,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不见。
宽阔寂静的停车场内回响着琴酒一人的脚步声,但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他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同时冷声说道:“出来。”
他看向的地方空无一人,但很快,有人从承重柱后走了出来。
“哟,阵哥。”白山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在琴酒手枪上膛并举起指向他的时候,很识时务的举起双手。
“好久不见,你就是这么和我打招呼的?”
琴酒没有回话,微微侧头朝后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