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三哥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喜欢哪几张?”孔三翻出两条白狐皮子,“做件白的?”

吴贵宝摇头:“三哥的东西就是三哥的东西,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我白得你这么个宝贝大活人,贵宝,你想想,是你占三哥便宜,还是三哥占你便宜?”孔三拿着白狐皮子放在吴贵宝脸侧比划,又换了条红的,“两个颜色都挺适合你,做两件?”

这些皮子总共也就只能做两三件氅的,吴贵宝怕他真要给他做两件,忙道:“三哥我要红的,做一件就行了,白的容易脏。”

孔三便把里面红的都挑出来,盖上竹筐盖子,又提来一筐干草药给吴贵宝背在背上,替他戴上草帽,拎了个水袋,就出门了。

孔家村离城不远,走路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排队进城后,两人先去街上把皮子和草药卖了,皮子卖了二十九两银子,草药则卖了一两。

吴贵宝不知道皮子这么能卖钱,心里一估算,孔三留在家里那些打算给自己做氅的皮子,怎么着也值十几两银子,心里登时就觉得心里负担特别大。

一个农夫能有钱到哪儿去?孔三自己都没有一身像样的衣裳,这些皮子一定是他攒了很久的。

在街边摊上吃了两碗羊肉面,又买了半斤丝糕拿着吃,两人背着空竹筐逛起街来,买了几只小鸡小鸭子装框里,又买了头小牛。

逛到一家布庄门前,孔三让吴贵宝牵着小牛在外面等他,他进去和老板说点儿事。

孔三不告诉的,吴贵宝也不会问,想来是不便和他说的正经事,吴贵宝点点头,乖乖在门口看着小牛。

约摸一刻钟后,孔三从布庄出来,一眼看见吴贵宝站在布庄外面,视线在边上一个胭脂水粉的摊子上流连,摊主以为他想买和搭话他,吴贵宝就摇摇头,但仍忍不住看上两眼。

这小子竟然还喜欢胭脂水粉?

孔三悄悄进了布庄隔壁的胭脂店挑了盒胭脂买下揣好,出去走到吴贵宝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吴贵宝睁大眼睛,回头见是他,眼里登时有笑意。

孔三也笑:“还逛不?现在回去?”

吴贵宝点点头,跟着孔三出城门回孔家村去了。

孔三的屋子旁边是有一个空置的草棚的,牛安置在里面,小鸡和小鸭孔三打算养在吴贵宝原先住的那个小屋里。

“贵宝,这屋子养了鸡鸭就不能住人了。”孔三再次朝他确认,“你以后……就都跟三哥睡一屋了?”

吴贵宝咬着下嘴唇,小脸微微红,两手互相攥着,点了点头。

孔三便把一筐小鸡崽小鸭崽放进了屋,撒了把菜叶给它们吃。

牛棚顶有些地方漏了,两人一块儿把漏的地方补好,这一天终于算折腾完了。

晚饭吃完,灶上水也热了,孔三把水提进屋来,让吴贵宝先洗,他关上门提了桶热水直接在屋外脱剩一条亵裤洗了个露天的澡。

每回他洗澡,孔三都会自觉回避,这点让吴贵宝觉得对孔三特别放心。

他听见外面水声,知道孔三又在外面洗澡了,怕他着凉,迅速洗干净自己,刚穿好中衣就把门打开。

孔三正好洗完,一阵风似的跑进屋里去,吴贵宝赶紧拿帕子给他披上,孔三把身上湿的亵裤脱下来再擦干身上换干的。

吴贵宝没防备,不小心看见了,赶紧转过身去,想想还觉得不够,绕过桌子远远躲开了去。

孔三穿好裤子,见吴贵宝脸红,忍不住逗他:“三哥大不?”

“你!”吴贵宝脸骤然全红了,眼眶也湿润,却说不出骂人的话来,只好梗着脖子往外走。

孔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生气了,连忙过去拉住他:“三哥错了,三哥不该开这种玩笑,我,我一点儿都不大,特别小。”

吴贵宝低着头不说话,轻轻地抽鼻子,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就觉得难受委屈,可看孔三这样低声下气哄他,他又觉得是自己错了,小题大做的。

是以孔三拽着他往屋里走的时候,他也没再挣扎。

孔三拉着他在床沿上坐下,把刚才买的胭脂摸出来塞吴贵宝手里:“三哥给你赔罪。”

“这是……”吴贵宝愣住了,拧开盖一看,果然里面是红红的胭脂,“你,你怎么给我买这个?”

孔三:“从布庄出来的时候看见你盯着人家摊上的胭脂瞧,想来是喜欢这个,我就买了一盒。”

吴贵宝低头看着胭脂:“你不会觉得一个男人喜欢擦胭脂,很奇怪吗……”

孔三理所当然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擦胭脂伤天害理了吗?不伤天害理没碍着别人,就能擦。”

吴贵宝因为孔三这话,心里觉得一暖,又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感觉太小气了,说好了给三哥做媳妇,却连听这样一句话也生气,便主动缓和气氛,问道:“三哥,你这样的……算是小的吗?那别人那些大的,有多大?”

孔三看着吴贵宝,眉头拧起,当场哽住,心想没有别的更大的了,他这样已经很了得了。

可吴贵宝问这话的神情十分天真,并不像是捉弄他。孔三稍稍一想,明白了,大概是吴贵宝当太监当得太早,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太清楚。

“三哥骗你的,其实三哥这种是很大的。”孔三低了声音,故意道,“不过……三哥喜欢小的。”

吴贵宝登时从脸红到脖子,心里忍不住想那自己就很小,再没有哪个男人比太监还小了,接着又想孔三会不会根本就知道他是个太监了?不然干嘛跟他说喜欢小的,就不怕万一他很大?

“我去洗衣裳去!”吴贵宝在屋里待不下去了,腾地起身穿了外衣,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装进桶里往河边去了。

天还没黑透,吴贵宝洗完了衣服坐在岸边看着河水发呆,心里想,自己从这条河里被孔三救上来也才几个月,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太监的人生却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

就这样和孔三在一起了吗?自己算不算骗了他?要不要这几天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和那些遭遇?

还没想出答案来,忽然就听见旁边有人叫他:“喂,捡来的,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带皂粉了没?我忘带了,给我一点。”

吴贵宝一扭头,发现正是那天说要把孔三抓去报官的那两人,也是来洗衣服的。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忽然孔三就蹿出来了,瞪着眼睛,粗声粗气的:“又来招惹我媳妇?是不是找死?给老子滚!”

两人原本还想装装气势言语羞辱孔三一番,结果看见孔三开始活动筋骨肌肉,关节卡巴作响,立马吓得提着桶跑了。

吴贵宝差点儿被这一幕逗笑,道:“他们真没招惹我,就是想借皂粉,我还没打算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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