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大概知道没有缘分,柳卯也将此事给丢了去,绘了墨梅图便回前院参加晚宴后,回小院休息了,而怀中的玉坠到底是没能用出去。

只是柳卯这厢自以为没缘分,蔺府却开了锅,看过柳卯绘的墨梅图,于手中那幅手笔如出一辙,常年不见笑颜的蔺小公子脸上难得挂了好些时候的笑,叫蔺淮风打趣了好一阵。

“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同父亲说一声,叫他着人问一问,在查查他的底细,确定是良人,殿试后为兄便要为你操办起来,我们蔺小公子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

话是好话,蔺淮秋却突然失落起来,今日他在门外和人对视一眼,对方明明看见了他确装作没看到,之后也再没抬过眼,或许并没有看上他。

“怎的,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让你露笑的男子,你还不满意,若这个再不行,为兄怕是只能给你去抓天上的神仙了。”

“相看是二人之事,兄长只道我,若是柳公子不喜欢呢?”蔺淮秋没有兄长那样乐观,他知道自己性子有时闷的很,身体还不好,读书人该都喜欢话本里能够红袖添香,呢喃软语的佳人。

“原是担心这个,却也不难,我观柳卯人品尚佳,应当不会是攀龙附会之辈,若是我们家直截了当上门说,没准真会被拒绝。

我看不若这样,几日后有个诗会你同我一块去,届时你用妆遮了眉心的孕痣,扮作男子,到时候你与他多接触接触,若是可行你再揭穿身份,问问他的意思。”

“兄长这是把嫂子试你的手段用到我身上了。”蔺淮秋摇头,“这法子不好。”

“明明这么好,我和你嫂子能在一起多亏了方才的办法,你还嫌弃上了,既然你觉得我的法子不好,那你且说来一个我听听。”

蔺淮秋低头思索了一会,提笔落了一封书信,仔细封好才送到兄长手中,“交于他。”

蔺淮风差点气笑,“你知不知道尚未定亲便送书信给外男是私相授受,若是父亲知道我和你都少不得一顿家法。”

“你不说,便没人知道。”而且,方才让他扮作男子见外男也没比他这个法子好到哪儿去。

“我不说,若是那柳还之说了出去又怎么办?名声不要了?”

“我记得方才兄长说过他的人品尚佳,若是兄长不放心,且叫他看过拿回来便是。”

蔺淮风说不过,在屋里走来走去,转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拿了书信,谁叫他这个弟弟性子冷淡的很,平日莫说求他办事,就是见面给个笑都难,这回好不容易寻他这个兄长帮忙做事,还是终身大事,他自然是要帮的,但是这书信到时候万不能留在柳卯手里,柳家他们还没来得及查,若是个披了人皮的兽人,不是害了小弟一辈子。

“只此一次。”蔺淮风说着去寻柳卯,婚事还是要早定下,这样等柳卯殿试出头他们家也能使力,寻个好些的职位,前三甲没个帮衬都要入翰林院,那一群书呆子磨耗的地方有什么好呆的,他还不信在翰林院多编几年书就能成丞相了,不还要实地历练才是,而且如今朝中一团浑水,若不提前安排,少不得给人当了踏脚石都不知道。

蔺淮秋看着兄长无奈的背影,却想,下还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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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

“咳,柳弟,愚兄上门多有叨扰,没有打扰你温书吧。”

“并未,不知蔺兄上门所谓何事?”柳卯见蔺淮风上门,还有几分惊异。

“这个,”蔺淮风有些难以启口,读书人都重名节,万一柳卯也是个迂腐的,他这一说,不就败坏了小弟的名声,最后只道,“上回柳弟画的那幅墨梅图叫我一友人看到,异常欣赏,便托我带了信给柳弟,想要和柳弟结实一番。”

蔺淮风掏出书信,他还不知道小弟写了什么,希望别一下就露馅。

柳卯接过,打开后,里面只一行字,写的小篆,字迹清秀,看模样也是下了苦功夫练过,只观字,柳卯一下猜到是蔺家哥儿所写。

‘世人皆喜梅之高洁,题梅之风骨,为何君作梅之妖娆,似红粉妆言,闺阁内话。’

原是‘燕脂桃颊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面妆’这句题诗叫人好奇了,柳卯思衬片刻,落笔回信,不过小会功夫书信已成,又交于了蔺淮风。

“这是?”蔺淮风这会心惊胆战,怕小弟身份被发现了。

“是回信。”柳卯不多解释。

啊?这就给回信了,小弟究竟在信上写了什么,见柳卯方才观信还失笑了一阵。

不过不管如何,总归蔺大公子难得做了回跑腿,信送回家中,不日功夫又得一封,来来去去叫蔺大公子有苦说不出,好在见二人信件相交似乎聊的起兴,看来佳话可成。

便打算旁敲侧击给柳卯提个醒,哪知柳卯先道明了自己的前程安排,让蔺淮风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回家看到小弟在院门口等着柳还之的回信时,心口燃起一团火性,都和小弟书信来往的这般火热,才道不能留京,这不是耍着人玩呢吗?

他不信书信来往这几回柳卯还不清楚写信的是位哥儿,还是他蔺府的小公子。

“这门亲事不成,为兄再替你寻一门良缘吧。”蔺淮风虽然于心不忍,可也不能害了小弟。

闻言蔺淮秋眉心微动,大概是明白兄长知道了什么,“兄长是在为他要离京任职生气?”

“你知道?”蔺淮风低头看向小弟,见小弟果然一副知情模样,差点气笑了,“你什么时候知道?”

“这事他第二回 来信时便告诉我了,是我没有告诉兄长。”

蔺淮秋抿唇开口,他是想瞒着兄长,瞒的久些,等他们的感情再深些,这样兄长知道心疼他未必不会同意。

“第二回 便知道还与他来往这么多回书信,便是打着主意要嫁他,准备跟他一块回崖州是不是?”

“不然留下,做一个可为蔺府铺路的筹码吗?”蔺淮秋惨然一笑,蔺府在高的位置,也左右不了他父亲只将他作为筹码铺路的意愿。

“新科才子并非柳卯一人,除开他我还能为你选更好的人家,有我在父亲定然不会一意孤行。”

“可是,兄长,”蔺淮秋安静的站在原地,掷地有声的答了一句,“我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73章 名字

蔺淮秋轻易不说喜欢, 无论是人还是东西,记得幼时他曾喜欢一只受伤的山雀,精心养着,等山雀伤好了一人一雀也许是熟了, 那山雀每日都会飞回来同他玩, 后来旁支的熊孩子上门,不甚弄

死了那只山雀, 从不曾撒气的蔺淮秋竟然动手打了人。

事后叫父亲罚过, 可他无能怎么受罚都不愿登门道歉,从那时起蔺淮风这个当大哥的就晓得, 他的弟弟执拗又死心眼, 现在说喜欢上了只见过一面的人,不是假话,想必这些时日的书信里,二人早已经互通心意, 而他这个兄长还做了津梁, 真是越想越气。

“父亲不会同意的, 你暂时别起别的心思,若是跟他逃了, 不说聘为妻奔为妾, 就是父亲也不会饶过他, 你知道父亲有手段的。”蔺淮风怕小弟一时之间想不开, 要是被人撺掇了逃走, 父亲可是会雷霆大怒, 万不会给他们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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