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乖乖睡觉,饿不饿,我去做午饭。”一趟上水村跑回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估摸着待会小崽崽也要醒了,得提前挤好羊奶热了晾着。
“有一点。”早上的稀粥自然不顶饿,也只是潦草吃吃,这会是可以烧锅做饭了,孩子虽然放在床上,但他们的床大,放中间应该还没那么快会爬,只要时不时进去看看他醒了没。
杨壹也要赶着在院里做摇篮,摇篮不难做,物件都是木条拼接,但做好就用也没那么快,今晚小崽崽估计还得跟着他们在床上睡一晚。
忙活一整天,带到日薄西山,杨壹和柳柳才腾出功夫挨个沐浴完,躺上床。
小崽崽被柳柳放在最里面,当初打这张大床的时候是想着能怎么睡就怎么睡,这会给孩子留出空间大人也不会觉得拥挤,而小崽崽也乖,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经常换人,早上哭了一回之后,下午饿了还是尿了都是叫一声,看到有人过来就乖乖的躺着不动,要是杨壹和柳柳逗他,他还要呵呵的笑出来,一双大眼睛都要给笑不见了。
这样乖巧的小孩杨壹听都没听说过,现在自个儿遇上了心也跟着软起来,当初说要□□,虽然已经准备好接纳一个小孩子,要承担照顾他一生的责任,可情感不一定做好了准备。
就像刚从兄长手里接过小崽崽的时候他还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崽子怎么办呢,现在好像他们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些。
“兄长让我们明日去县里给孩子上户籍,可我们还没给崽崽取名字呢,你说要叫他什么好啊。”柳柳半靠在杨壹肩膀上,玩着头发。
这会柳柳问,杨壹没有以前取名字的推脱,反而像是早就想好似的,直接说了名字,“叫杨慕柳怎么样?”
杨慕柳,柳柳听得耳朵泛起红晕,他和杨壹成亲两年多了,本来觉着自己练就了一番宠辱不惊的本事,不成想今日还是破了功,怎么能取这样的名字,外人听了岂不是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好吗?这可是我头一回觉着我取的名字不错,还是跟你的杨柳书院学的。”杨壹不依不饶,好久都没见着柳柳红过耳朵,今日一个名字就达成目的,可不是让杨壹高兴。
“你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柳柳话虽然这么说,但嘴上却也没有否认,杨慕柳,本来也是个好听的名字。
“哪里有人笑话,再说父么他们给你们取名字,不都是取柳字,一个卯,一个木,一个柳,可算是全都用上了,若是你再有一个兄弟,恐怕还没有字用了。”说起名字秀恩爱,他还真不是鼻祖,明明父么才是,当初他听到这三兄弟的名字,就觉得父么也是有趣的人。
柳柳也笑,他父么都姓柳,一个柳字用完,也只够给三个孩子取名字的,但真要是有第四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名字取,这事他和兄长还问过父亲呢。
“柳字没有,但柳还有许多可取的字,父亲说要是真有第四个孩子,就取絮字。”
絮,以柳姓其实寓意不大好,因为柳絮旁人听来多有轻浮,戏文里也常以柳絮比作轻浮,所以得亏没有第四个孩子,不然名字上就要吃好些亏。
说到这儿,柳柳突然灵机一动,孩子的小名还没着落,不如小名就叫絮字,村里人讲究名字轻贱些,孩子才好养活,可要柳柳给孩子去狗蛋之类的名字有有些过意不去。
而杨壹也和柳柳想到一块去了,两人都有话说,但谁都还没先开口就先从各自的眼睛里读到了答案,旁边睡得香香的崽崽是不知道,自己一下就有了大小名。
等第二日到了县衙,在户籍上登报了名字,小絮就彻底有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户籍一定,原先瞒着阿么做的大动作自然也瞒不住。
这不两人刚带着孩子回家,阿么就从县衙匆匆赶回来,几乎是前后脚,杨壹跟柳柳就在家门口和阿么撞了个正着。
柳阿么看着两个向来听话的孩子不声不响的瞒着他办了这样一件大事,心里头自然是不舒服,与孩子无关,只是觉着这样的大事竟然瞒着他,是当真觉得他是什么老骨头,不讲道理不成?
“阿么。”柳柳这声阿么叫的有几分气若游丝之感,心虚的模样显露无疑。
“阿么,先进来坐。”杨壹自然也心虚,但又比柳柳好一些,不管怎样先把阿么拉进屋说话。
第94章 意外之喜
“说吧, 什么时候的打算?”柳阿么坐在堂屋,一口热茶也不乐意喝,只盯着这对小夫夫。
“也不是很久,阿么之前你不是老催着我们要孩子吗?现在有了孙子不好吗?”柳柳搬了小板凳坐在柳阿么旁边, 轻轻摇着阿么的胳膊。
“好, 有什么不好,好到外孙子都落户了, 我这个当祖么的才知道。”柳阿么有气, 他其实也没催的很勤,只是叫两人上点心, 村里人嘴碎, 尤其是他家柳柳和杨壹在一块这么久,有些拈酸的人背地里不知道编排了什么。
他家的是村长,村里人看在面子上不会当面说,可这些话即便背着他, 总有人能够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一辈子打骂都不舍得的哥儿, 当成亲儿子的姑爷叫人家这样编排,真是恨不能拿着扫帚就去说闲话的人家里闹一场。
可有什么法子, 这里就是这么个风气, 他就是把人打死了都不见得能够平息流言还要火上浇油, 这两倒好, 风口浪尖还带回来一个, 这不是坐实了人家的话吗?
“阿么, 别气。”杨壹进屋把小絮放进屋, 过来提着一个热茶壶, 给柳阿么倒了茶水, “孩子是我们商议要养,之前也是有这么个打算,也请了兄长帮忙,我们是想把孩子带回来之后就给阿么你说的,哪里想到准备去双榀府接的孩子这么早就送过来了,昨儿个柳柳还忙得手忙脚乱,只是阿么在县里,都没法子找你帮忙。”
杨壹一席话解释的清清楚楚,让柳阿么有气也撒不出来,如今又听说这两人照顾孩子忙里慌张,心里也软了,“你们两个,哪里像是做父么的人,现在孩子到你们手里,别给照顾出事了,我去瞧瞧你们摆弄的,给你指导指导。”
柳阿么一往孩子那里去,柳柳就悄悄给杨壹比了个棒的手势背在背后,杨壹看着笑了之后,也不进屋去打扰柳柳认错,继续在院子里打摇篮。
不过也多亏了柳阿么回来的即使,他们俩还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除开喂饭换尿布,孩子还想干嘛一概不知道,有柳阿么一插手,两人的工作量一下都轻松了,连带着小崽子也笑的多了。
几日功夫下来,孩子也能暂时离开一会人,柳柳和杨壹也有功夫出门,书院这几日柳柳都是请假,只靠秀才娘子一个人撑着,几日功夫还行,再久空怕秀才娘子要累趴了,毕竟时不时来上课的蔺夫子也怀了孩子。
本就身体弱,若是再每日来去怕是不好坐胎,要待到来年出了月子约莫才能再上课,书院一下就剩了两个先生,柳柳本就有再招一个先生的意思,但无论是哥儿还是女子能来书院教学的少之又少。
便是从书院走出去的学生,因为夫家关系,都是不能过来抛头露面的,之前招的秀才娘子都是撞了大运,这个小娘子是秀才家的童养媳,年少情谊,那秀才也是个喜欢红袖添香的人,每日下了学都要抽功夫教娘子识字,后来慢慢的秀才娘子也就学了出来。
可惜哥儿和女子都不得科考,自然一身本事也无用处,到后来秀才因病去世,家中只靠秀才娘子一个人撑着,才叫柳柳见着了这个机会。
“在忧心书院先生的事?”杨壹从外面回来,今日上山打了只野鸡,打算回家炖个鸡汤,一入门就瞧着柳柳发愁的模样,大约是猜到了原委。
“嗯,书院的学生这两年都在增加,先生自然不能少。”只是像杨壹和兄长这样的男子终究是少数,父亲乐意自家孩子来读书,夫家可不一定乐意,书院好些有天赋的学生中道退学,都是因为要嫁人的缘故。
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朝廷不开放哥儿和女子的出路,连独户都不能立,除开嫁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
“不必着急,很快书院就会有新先生了。”杨壹掌握了一手新消息,引着柳柳上钩撞过来。
“哪里来的新先生,你什么时候得来的消息。”
果然一提这个事,柳柳主动咬钩,着急的走过来要个答案。
“方才回来的路上遇上阿么了,他说明日有媒人上门,让我们过去商议商议。”
“媒人?”柳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要给阿木说亲事吗?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哥儿,我们认得吗?媒人上我们家门,岂不是说阿木被人瞧上了,这两年他不是在县衙门就是地里,哪里瞧上的。”
杨壹就知道柳柳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乐得不行,一连串问题也没把杨壹问糊涂,“嗯,是给阿木说亲,说亲的人家我们也认识,是钱家哥儿。”
“竟然是清荣,先前他从书院离开说是家中要议亲,我还可惜,这个清荣真是,竟然瞒我这么久。”柳柳显然没想到是清荣。
“不怪他,钱小哥儿之前要结亲的人家不是阿木,是家里给他订的一门亲事,那日他从书院离开,我还恰好碰上,见他特意停车在阿木劳作的那片田地,看了好一会才离开,当时估摸钱小哥儿以为是和阿木没有缘分,所以才不曾向你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