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长飞拿刀割了块羊腿肉下来,扔进我碗里:“吃。”
气都气饱了,但还是得吃,不吃,雁长飞这个老畜生就要让本千户去挤羊奶。
我怒火中烧地夹起那块羊腿肉塞进嘴里……发现今天的羊腿烤得不错。
雁长飞又把羊腿割下一小半肉来,让人送去隔壁。
我警惕:“送羊肉可以,但你别想打青霭主意。”
雁长飞从鼻子里哼一声:“本王现在只想打你的主意,泥菩萨过江,你还是操心自己的好。”
我:“……”
吃完饭,雁长飞也不许我回房,要我陪他一起练武,顺便看看我武艺有没有进步。
我嗤笑一声:“我的武艺如何,轮得着你来评说?”
雁长飞挑了根竹棍拿在手里,用竹棍拍了拍我胳膊:“拔刀,本王先让你三招,打赢了回房去,输了留下来陪我。”
让我三招,听起来倒是有希望赢,我把杀气扔在地上,也捡了根竹棍,随手挥了挥:“你输了,得为你今晚无故冲我发火道歉。”
雁长飞冷漠:“你又知道我是无故发火?出招。”
我大喝一声,以竹棍作剑直刺过去,一招、两招、三招,他没还手。
第四招两支竹棍相抵,我欲旋飞他手里的竹棍,他却不按套路出招,莫名奇妙地一掌袭向我腰间!
我吃惊一躲,他紧跟着又缠上来,一手拿着竹棍和我过招,另一手却来捉我肩膀。
我往后撤,肩膀是躲开了,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这是什么招数?
我怒了,用尽全力猛地发力,挑飞了他手里竹棍:“你输了,放开我。”
雁长飞却漠然:“不放,你自己挣开,挣不开就这样。”
他妈的,他搞什么?我反手抓住他手腕,借力飞起一脚直踹他胸口,他侧身躲开,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打算捉我脚腕。
我急急改了目标方位,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雁长飞终于松开了抓着我的手,牛高马大地站着,脸上一个鞋印子:“……”
我落地,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心中得意,冲他一拱手:“承让了,王爷。”
雁长飞没做声,迈腿朝我走过来,眼神幽深,我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你还要做什么?”
“让你陪本王练武,你不陪,那便陪点儿别的。”
他越走越快,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跑了几步运起轻功朝后院去。他很快追上我,我们在廊下过了几招,我脱开身,冷静地和他讲道理:“我招惹你什么了?突然就这样,有话不能好好说?你的嘴巴是摆设?”
雁长飞却一点儿都听不进话,犹如一条发了疯的狗,不断朝我靠近,只想抓住我,我躲来躲去,最后无路可退,只能闪进了卧房里,将门一关:“我要歇息了!”
雁长飞手疾眼快伸进一只胳膊来,卡在门缝里。
疯狗,夹断他的胳膊算了。我手上仍继续用劲关门,希望他吃痛自己把胳膊抽出去,或者向我求饶。
不想他伸进来的那只手却直接捏住了我的脸,不顾胳膊上的痛感,又捏我的脸,又掐我下巴。
两只手都按着门的我:“……”
雁长飞似乎玩得挺高兴,最后拇指按上我唇角……
我心里发毛,一个激灵,立时松手退开去。
雁长飞挤了进来,我看着他就像看着要觅食的饿狼,不由自主朝后退——我的武功不差,但若我们两个都用全力,我打不过他。
我也没他那么古怪,好端端的,一会儿对人好,一会儿又要折腾别人。
“你滚出去。”我竭力镇静,“我要睡觉了。”
“我不滚,”雁长飞脸皮厚比城墙,双手伸到背后把门关上了,“我是你夫君,我和你一起睡。”
我:“我不和你一起睡!”
雁长飞不高兴:“昨晚不是一起睡的?今晚为什么不行了?”
“你昨晚看着还像个人,”我大声斥道,“你今天还像个人吗?你像一条疯狗,我究竟哪儿招惹你了,我不和疯狗睡觉,滚出去!”
雁长飞嗓门比我还大,吼道:“我不是疯狗你也不喜欢和我睡觉!”
我惊住了,看着双目发红的雁长飞说不出话来,他不仅像疯狗,现在还像个无赖,像个街上叉腰骂人的泼妇,甚至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瀚王这副样子,传闻十分器重他要把王位传给他的漠国大王知道吗?
两人正僵持互相瞪着,也许下一秒又要打起来,忽然角落里跳出来个毛团子。
小小的毛茸茸的灰兔子一蹦一蹦跳到离我们不远处,嘴里还吃着一小片菜叶,嘴巴一动一动地看着我俩,似乎很不理解。
我怕雁疯狗发起疯来殃及无辜的兔子,走过去打算把兔子抱去安全的地方,不想雁长飞却比我先一步拎着兔子耳朵把它抓走了。
“你要干什么?连兔子都不放过了?兔子也招惹你了?”我感到匪夷所思,“给我。”
雁长飞面无表情把小灰兔子抱在怀里,他胸膛过于宽阔,兔子在他怀里小得像个包子,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不给你了,”雁长飞义正言辞,“你黑心肝,不守妇道,不配养本王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