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来日好了,一个都不会放……
“吱呀——”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一个络腮胡大汉进了来,负着双手,踱步至床前,黑着脸问:“你要什么?”
我一见他就有气,说不出口。
雁长飞果断转身离开,我真不能再忍了,在他一脚跨出门槛之际脱口道:“雁长飞!”
雁长飞身形一顿,下一瞬,跨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来,他关上门转身回来:“你要什么?”
我两眼控制不住地淌泪:“夜壶……”
雁长飞终于在床边蹲下,从床底下拿出了瓷夜壶。
我怕他要帮我,抬起肩膀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接过了夜壶,然而从前单手拎一百斤东西都没问题,今天却拎不起一只小小的夜壶,我手指发抖发软,夜壶在我手上没停一瞬便摔了下去。
险些砸在我受了伤的肚子上时,雁长飞伸手接住了。
我闭上眼:“你随便找个人……帮帮我吧。”
雁长飞没吭声,我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拉过薄被盖在了我胯部,接着冰凉的陶瓷夜壶伸进了被子里,碰到了我大腿。
这便是我此生最尴尬的时刻了,房间里十分安静,衬得水声突兀。
我攥着手指闭着眼睛装死,心想没事,挺过这一阵,我还是一条好汉。
但雁长飞不说话会死:“尿就尿,哼唧什么?”
我:“……”
他又补一句:“倒也不算小。”
我:“………………”
第45章 这时辰,乃是正常
雁长飞进来之后就不走了。我时而打冷战,身上不停地冒汗,他又替我擦汗。
“裤子给你换了?”布巾擦到小腹上,他语气寻常的问。
“不必。”我语气寻常地答。
“汗湿了,像尿裤子似的,这都不换?”
我的裤腰今天第二次被手指勾住,这根手指与那婢女柔软的手指不同,它粗糙,蹭着我胯上皮肤很不自在,它修长,一指就伸进了裤腰里略深的地方,几乎碰到了大腿。
“不、换。”我咬牙道。
雁长飞却像是聋了,他扯过薄被盖住我的下半身,接着双手伸进了薄被下面。
我:“你!”
他充耳不闻,动作小心地开始动作,脱到受伤的小腿时,他一手握住我的膝弯,将裤子褪下下去。
算了,只当自己是块猪肉,我脑袋昏沉实在欠缺精神,索性闭上眼。
还好雁长飞没有更多的坏心眼,他很快将我腿上的汗也擦了,穿上了干的裤子。
然而过一会儿裤子又汗湿了,雁长飞又给我擦汗换裤子,喂我喝水,如此反复直至半夜,还能感觉他每隔半时辰就醒来给我换裤子。
天将亮时,又一次雁长飞给我换裤子时我彻底醒了。
被他擦了这么多次,换了这么多次裤子,我的内心已经麻木,甚至能做到在他给我擦汗的时候和他说话:“这汗得出到什么时候?”
从前受伤也没这么古怪的症状。
雁长飞冷哼一声:“这得问你的姘头。”
我着实不懂:“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老提他?”
雁长飞不说话,一手在被子底下托着我大腿,另一手拿布巾擦着我腿上的汗,他手上茧子磨着我腿肉,又是晨间,我感到不妙,制止道:“行了,不用擦了。”
“差不多完……”雁长飞忽然间动作停住,在熹微的晨光里惊诧地看向我,脸倏地红了。
我绝望地望着帐顶,没说一句话,心想倒不如在巷子里的时候就被那帮杀手杀掉算了,也好过现在活活尴尬死。
“这时辰,乃是正常。”雁长飞却突然温柔善解人意起来。
我装聋作哑。
雁长飞静了片刻,问:“替你纾解出来?”
我:“滚出去!”
“本王惯得你!”雁长飞手上仍抓着我的伤腿,作势要往床上一扔。
我咬住嘴唇,预备忍受将要来临的剧痛,却感觉到雁长飞把我的腿轻轻放下了。
我睁开一只眼去看他在搞什么鬼,只见他脱了靴子,躺上了床来。
那靴子眼熟,脏兮兮的,回忆了一番,正是那天我在巷里遇袭昏过去之前看见的那双长靴。
“不闭上眼睡觉,在想什么呢?”雁长飞的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