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还张牙舞爪的小凶猫瞬间就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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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寿宴没吃成,式粼与式峰双双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刚刚那场见了血的犬猫大战。
准确地说,应该是尺玉单方面揍狗,式粼越想心里越是舒坦,渐渐对着列祖列宗笑了起来。
笑声不大,门外看着他们罚跪的福伯年过花甲,耳背根本听不见,可式峰不聋,听得咬牙切齿。
“你不会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吧?”式峰舔着后槽牙看向式粼得意洋洋的脸,“我若想治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包括你的猫。你猜猜,二十年前那只落汤猫是怎么到大野嘴里的?”
式峰话未说满,也无需说满,式粼心里明镜似的,狗会进屋是因为有人给开了门,那个人,只会是眼前人。
“所以呢?我该谢谢你这些年的手下留情?”式粼嘴角挂着嘲弄的笑,缓缓摇头,“不要想着惹是生非,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的狗,亦是小午的手下败将。”
说起今日的大功臣,式粼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着的小鱼干,意有所指道:“好在备了零嘴,不至于空着肚子到天黑,来小午,哥哥喂。”
尺玉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人话,像是只嗷嗷待哺的奶猫张着嘴等喂。
一人一猫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馋得肚子发空的式峰直吞唾沫。
不多时,十三条香酥小鱼干一扫而空,式粼又掏出肉脯边嚼边笑,故意气人道:“口感还可以是吧?”
尺玉没好气地用猫语回了句,“用你说?”
反正他是笑不出来,因为这些零嘴本来是他一只猫的,现在式粼被老头子罚跪,拿他的零嘴充饥,简直太过分了。
眼瞅着肉脯吃到了最后一块,尺玉直勾勾地盯着式粼。
他以为式粼有自知之明,小鱼干多吃了一条,这个单数的肉脯就该是他的。
可式粼拿着肉脯的手,仍然自私自利地伸向自己的嘴……
尺玉瞬时急了,他站起身光速叼住式粼险些全部进嘴的肉脯,发出小小的护食声。
反正零嘴已经见了底,式粼没什么能摔的,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谁动作快,肉脯就是谁的。
式粼在尺玉咬住肉脯时,忽地想起白发少年灵气十足的巴掌小脸,以及杏仁状的,盛满星河的深蓝眼眸……
这一次他松了口,单手搂住柔软猫腰,宠溺道:“小午想吃跟哥哥说就是,怎么还抢上了?”
尺玉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用带刺的舌头将肉脯卷进口中,眯着眼睛嚼了起来。
猫以食为天,吵架不着急。
可是……这个畜生怎么又捂他铃铛……
不高兴的大白尾巴不耐烦地甩动起来,尺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挣脱了油腻地搂腰杀。
畜生……
吃个肉脯,还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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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一刻,罚跪结束。
式粼与式峰起身后皆是一瘸一拐,唯独睡在式粼怀中的尺玉像是驾鹤西去般,猫头耷拉在式粼手臂圈起的小床以外,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
小辈们被安排在了偏桌用膳,迟来祝寿词与杜康一并敬出,饮下肚又挨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骂,揍狗那事儿才算是彻底过去。
尺玉被满桌香气四溢的肉味儿叫醒,却碍于场合无法直接上桌吃,懂事地用前爪拍式粼大腿,由式粼将肉食夹到桌边,他再趁众人不备,用弯钩般的爪子扒拉到嘴里。
有时是块鱼腹肉,有时是只带壳的虾子,有时是两片卤制的牛肉,鸡腿不方便整根给,式粼就用木筷将肉剥下递过来。
尺玉光顾着吃,没反应过来木筷沾过式粼的嘴,不过他对于食物向来很包容,沾了也不会太嫌弃。
人族一直在聊天,似乎是在说亲事,谁家的小姐蕙质兰心,谁家的掌上明珠身段玲珑,什么茶楼喝茶之类的……
他也没细听,偷偷把不吃的虾头,藏在了式粼屁股后面。
第7章 给你猫猫的亲亲
酉时三刻,晚膳用得差不多了。
走过场的寒暄结束,水足肉饱的尺玉被式粼抱上了东来布庄的马车。
月色静谧,马车悠晃,车轮与青石砖的滚碰声煞是催眠,尺玉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一命呜呼式地睡过去时,隐约听见吱呀吱呀的细响,这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反而渐渐变大。
尺玉越想越不对,他陡然睁眼蹿上式粼肩膀,小声提醒道:“马车好像有问题,先停下来。”
式粼闻之眸色一沉,未经思虑便应了一声“嗯”。
因为他相信式峰锱铢必较,更相信猫耳比人耳要灵,何况……尺玉是妖。
他扬声唤道:“阿安,停车——”
“怎么了东家?”阿安连忙勒紧缰绳。
不料本该稳稳停住的马车,由于马儿惯性撤了半步,原本就松动了的车轮忽然掉落,随着车子一歪,马儿受了惊,发疯似的奔了出去,坐在马车外面的阿安瞬间被甩到了地上。
式粼为了护住怀里的尺玉,在倾斜的马车内直直摔了下去,他缓了片刻,单手抓住车窗边缘跌跌撞撞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