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活儿!”
尺玉顿时目标清晰,提着衣摆直奔正堂,边走边与式粼讲,“待我把万翀领上道,立马撮合曲锋和他那位女师父,到时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谁也别打扰谁过日子!”
“……”式粼哽住。
以为是明珠蒙尘落了贼窝,原来是他看走了眼,红纱都挡不住尺玉那张月老脸,以后的日子有的热闹了。
-
座上客无不被风风火火的少宗主吸去目光,先前的聊天声渐渐变为此起彼伏的祝贺。
无人关心贺词中有几分真假,凑在一起多是为了吃这顿席,只盼正式上菜能把带的贺礼通通吃回去。
尺玉也着急,他的铁锅炖大鹅在召唤他,他必须得抢鹅腿肉!!
不等喊词儿的人张嘴,尺玉笔直的背倏然弯向式粼,高呼:“夫夫对拜——”
猝不及防的一句令式粼整个傻掉,配合的折腰动作接连卡顿了两下,与拜早了的尺玉完美错开。
尺玉见拜得不整齐,强迫症顿时发作,理了理嗓子随机应变道:“再拜——”
于是式粼起身,尺玉弯腰,又错过……
“拜——”
尺玉在哄堂大笑中锲而不舍。
式粼见状一再提速,两个拜几乎重叠,这一次终于与尺玉成功碰上头,只是不等深情地绵绵长视,耳边响起尺玉欢天喜地对一句——
“礼毕,开始吃席!!”
第83章 好吃吗式粼哥哥?
一把掀开遮面的幕篱,尺玉扯着吃饭不积极的式粼大步往主桌走去,此时各堂堂主皆举杯起身,左一句恭喜右一句祝贺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尺玉再是不喜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还是赔笑应付了两声多谢,唯独在式粼斟酒回敬之时,以指尖按住了杯口。
“别喝这个,臭——”
尺玉生来不喜酒味,从前式粼跟游止叶聊天动不动就整上两杯烧刀子,回过头再用饮酒的嘴拱他肚子,他反正挺嫌弃的。
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被驳了面子的众堂主面面相觑,举杯的手无一落下,这时主位上鹰眼半立的宫主神色不明地放话了。
“若是寻常日子少宗主管着右护法本宫不参言,可今日乃本宫的右护法大喜之日,喜酒不单单右护法得喝,少宗主也落不下。”
“饭可以乱炫,话可不兴乱说!”尺玉将白日里少言寡语的式粼拽到自己怀里,瞪着眼珠子反驳道,“什么叫你的右护法?你家那位不是个堂主吗?”
尺玉话音刚落,别说人声,就连风声都停了——
在场之人无不替尺玉捏一把冷汗,唯独尺玉本尊跟没事人似的一屁股坐在宫主身旁的空位,用没沾嘴的筷子给宫主夹了一块铁锅炖大鹅的粗脖子。
“喏,你们饮酒之人不都爱吃这个嘛,我不饮酒,所以我吃鹅腿。”尺玉对宫主不失礼貌的微笑熟视无睹,三两下将鹅腿肉夹到自己碗中,掉过脸唤业鸠,“那个谁,给我和式粼哥哥取两盏交杯茶来,喜酒可以不喝,成亲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前脚控完场,后脚尺玉开始招呼还站着的诸位堂主,“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坐下搂席啊!”
他笑嘻嘻地朝面色发青的万翀摆了摆手,视线很自然地扫过新目标曲峰,和曲峰模样标致的女师父,勾了勾嘴角道:“感谢堂主们亲自前来捧场,今儿个千万别拘着,敞开了肚子吃!酒肉管够!!”
尺玉能够做到如此大方,全因在万翀那里搞到了足量荤腥儿,借花献佛的肉疼转嫁到了魂危堂,万翀都不哼哼,他有啥好哼哼的?
霜见在一众无措的堂主中率先落座,唇尾若隐若现地牵起淡笑,她垂着眼帘朝身侧脸色灰暗的曲峰低语,“阿曲,坐。”
曲峰当即配合,咬着上火多日的牙忍下了尺玉吞他礼物的账,未发一言地坐在霜见与司徒观之间。
气氛很……尴尬。
当然只要足够自我不矜细行,尴尬永远是别人。
尺玉眉眼始终保持着月牙的弧度,碗口朝式粼倾斜,“吃鹅腿不?要是吃的话可以从我碗里夹,两只腿都在我这儿呢。”
话虽说得慷慨,但尺玉的肢体动作却在实力演绎什么叫抠抠搜搜,若是诚心诚意想给式粼吃,碗里鹅腿早夹过去了,不至于这般谦让。
式粼看破不说破,肯定不会跟假模假式的猫猫一般见识,他拾起筷子又给尺玉的碗添了只炸至金黄的虾子,不置可否地摸了摸圆滚滚的乖巧猫头。
尺玉满足地收回猫碗,筷子夹起香喷喷的鹅腿准备埋头开炫,可正当他张开嘴用牙去啃腿肉的刹那,眸底伸过一双筷子,不费吹灰之力将鹅腿夺了过去。
速度倒是没多快,就……挺突然的。
“那哥哥吃小午挑的这个吧。”式粼绷着笑意咬住猫猫嘴唇碰过的鹅腿,鼻腔发出一声代表美味的“嗯~”
猫猫的眼神光顿时灭了——
坐在尺玉正对面的曲锋被猝不及防的好戏逗得虎躯一颤,老白干直接呛进鼻腔咳得脸红脖子粗。
就连向来性情沉稳的司徒观嘴也歪了。
尺玉眼里只有鹅腿一个,根本顾不得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他双手撑在式粼膝盖,直盯盯地看着鹅腿和吃鹅腿的嘴问:“好吃吗式粼哥哥?”
式粼点了点头,算是作为回应。
“那我也尝尝……”
尺玉说着探过脖子咬式粼口中的鹅腿,紧实酥烂的鹅腿肉被猫猫的血盆大口咔嚓咬掉一半,此刻没有犬牙想要咬穿腿骨概率不大,尺玉只得悻悻作罢,给式粼尝一口好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