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粼看着尺玉比划的小碗忍俊不禁,纠正道:“猫猫瘦瘦小小一捧是六颗不假,可寺丞那双手合在一起恐怕得有陶钵那么大,六颗才够垫个底。”
“不许笑!手大是重点吗?”尺玉没给式粼打马虎眼的机会,“你刚才说我只出不进,那试问这两箱是啥?”
尺玉说着踹了一脚他从曲锋嘴里抠出来的宝贝,“我只进不出的时候也没见你夸我,当时那脸拉得比驴还长呢你好好回忆回忆!!”
赶马车的业鸠实在没憋住,从鼻孔哈哈出来一声,但很快就被他用手捂住了。
式粼这边也属实有些接不上话,他承认拉驴脸的那个是自己,更不该拿「只出不进」转移话题,简直太愚蠢了。
就在式粼懊悔不已时,无意间瞧见手腕那串蓝碧玺,灵光一现地理了理嗓子,“小午还吃不吃南瓜甜羹了?等下路过山脚小镇,刚好可以喝那个暖暖身子。”
“那我到底表现得怎么样啊?你也给我展开说一说呗?”尺玉梗着脖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式粼彻底傻眼,猫猫智商噌噌上涨,开始不好忽悠了呢。
“快说!”尺玉用脑门儿顶式粼肚子。
式粼无可奈何只能服软,“猫猫表现还用说吗?怎么看都是过日子的好手,哥哥祖坟冒青烟方能有幸娶回贤妻……”
尺玉一想到式家人就来气,当啷一声打断道:“谁要你家那破祖坟冒青烟!给我重说!!”
脑袋不好使的式粼根本不知道自己踩了多大的坑,生生委屈笑了……
“我爱你小午,很爱很爱你。”
第92章 你当我们冥穹宫右护法囊中羞涩?
“这还差不多!”尺玉隔着四五层衣裳咬了一口式粼肚子,双臂将窄腰搂得更紧,“我都冻脚了,你也不说给捂捂。”
“小午冻脚了吗?”式粼先是看向只穿一层薄袜叠罗汉的猫脚,而后瞥了眼被尺玉蹬在一旁东倒西歪的布靴,表示相当困惑。
但过多的质疑不利于家庭和谐,式粼出于长久考虑提出解决方案,“那小午起来坐哥哥腿上,把脚藏在哥哥袍子里好不好?”
“不好。”尺玉拒绝得相当干脆,“坐着没有倒着舒坦,我还想再躺会儿呢。”
既冻脚又懒得动弹,尺玉整只猫矛盾极了。不过有他的理由,天底下的小猫咪通通都长一身懒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式粼也拿尺玉没辙,转而对车帘外赶马车的业鸠讲道:“现在距离到镇子还要走多久?”
“回主人的话,大概还需半个时辰。”
业鸠全无察觉自己说话时的嘴角忘记落下,自打刹祭殿多了位伶牙俐齿的新主人,他沉闷的性格被迫开朗不少,当然气也没少受……
式粼见路程还长,只得脱下外袍将尺玉的脚裹成个胖粽子,宠溺地拍了拍猫腚说:“小午再忍忍,等下到甜汤铺子喝碗热乎的,哥哥的猫猫就不冻脚了。”
“我还想吃鱼,要那种被柿子炖得酸溜溜的鱼。”尺玉边说边吞口水,捅咕式粼问,“对了,你雇的人寻到迷雾谷所在了吗?要是还没进展赶紧让他们把银子给咱退了,啥效率啊这是。”
尺玉上来那股会过日子的劲儿,一文钱都不想往外掏,感觉花银子买消息,远不如花银子买吃的实在。
“何止迷雾谷,还有回门的小路要探出捷径呢。”式粼被不讲信用的猫猫逗得破颜,“退银子万不可能,更何况哥哥已经收到了地图。”
式粼原以为尺玉对这些杂事无感,说与不说差别不大,毕竟他二人一路同行,朝着既定方向推进不就得了?
可眼下尺玉既然关心,他汇报一下成果也是应该。
式粼摸着尺玉饱满的后脑勺,慢声细语道:“咱们此行为避开沐莲宗弟子会刻意绕过距离雾封山金顶最近的长泉镇,从西面的柃野村小路上山。”
“过了狮云岭,便能见头桥瀑布,届时哥哥施展轻功带小午翻过瀑布,向东再七里即可抵达暗冲河。经过赏金探子多日穿行,基本能够锁定迷雾谷在暗冲河与伏虎潭之间的山坳里。”
“依小午所说孟公乃游仙,哥哥担心贸然靠近会打草惊蛇,于是让探子们撤到山下等候,待咱们抵达柃野村,再由他们带路一并上山。”
式粼也有考虑到尺玉是妖,所以蛟髯他一直揣在怀里,以确保万无一失。
“哦,有谱就行。”尺玉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对复杂的上山路线根本不感兴趣,他打着哈欠又往式粼肚子里扎了扎,困腔浓重道,“我先眯一觉,等到了甜汤铺子你喊我。”
“……”
尽管猜出大概率会是这种结果,式粼仍旧为刚刚浪费的口水感到可惜,他哑笑两声,俯身在尺玉毛茸茸的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成,猫猫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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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这一眯可不是普通的眯,他这是在养精蓄锐。
正所谓猫生如戏全靠演技,为了让冥穹宫上上下下对他放一百个心,他特意吩咐伙房的师傅做了些喜饼,等路过小镇时亲手发出。
目的很简单,与其让老奸巨猾的宫主散播消息,不如他主动发喜饼认可自己的新身份,至于外人怎么看,反正他是无所谓,猫这种生物只要吃喝不愁一辈子不下山都没关系。
冥穹宫地方够大,山清水秀随便他扑腾,若实在无聊,就给业鸠说门亲事。
这种动不动就黑脸的小伙子得去膳齐堂找对象才行,能把土豆丝切成针的手艺肯定有耐心调教业鸠,正所谓越凶的狗越认主,训好了命都给你。
尺玉想着想着睡出了鼾声,但小猫咪打鼾不能用「粗鲁」形容,只能说是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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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不舍打扰猫猫睡觉,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直到马车拐入小镇,他才用指尖拨弄尺玉软乎乎的耳垂。
“小午醒醒,快到甜汤铺子了。”
尺玉听到声音的耳朵一撇,本能地舒展拘谨的四肢。
但他忘记此时是在马车内,座椅的长度根本不够他放肆抻巴一路屈着的腿,一脚蹬在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