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吻过后,尺玉窝在式粼怀里睡着了。
式粼的臂弯比任何的床都让他有安全感,脖颈和耳后的味道更是好闻,他在梦里美美地吧唧了一下猫嘴,像所有没出息的城里猫一样,安逸地打起呼噜来。
猫猫睡得很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大只,可式粼甘之如饴,掌心有节奏地拍着猫腚,其间偷偷亲了好几口。
不知等了多久,镜葶嫣终于爬了起来。
此时天空还未泛起鱼肚白,漆黑蒙住了她的窘迫,她没有回头,也没有道别,裹着式粼的外袍兀自消失于远方。
式粼能守着镜葶嫣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没那个义务为谁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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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玉再度醒来,已经躺在客栈暖烘烘的被窝里了。昨夜的记忆戛然于式粼温暖的掌心,几时回来的全无印象,但他不害羞,他和式粼已经夫夫对拜过了。
式粼的睡颜比过去要轻松得多,除了起初心疼他会在睡梦中掉泪,再也没被前世的阴影缠身过。或许这就是报仇的意义吧,如此他也不算白白撕心裂肺一场。
尺玉缓缓眨动双眼,嘴角抿着的笑意浓了三分。
“看够了吗?”半睡半醒的式粼朝尺玉的柔软耳根凑了凑,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香喷喷的耳垂,“哥哥刚睡着就被猫猫盯醒,怎么欺负猫猫算完?猫猫自己给哥哥说。”
“你咋那么能赖呢?我又没动你……”尺玉无语死,“眼皮薄怪太阳晃眼睛,有能耐你学后羿射太阳去啊。”
“哥哥有猫猫为何要学后羿?”式粼一口亲住尺玉脸颊,“嫦娥是要奔月的,哪有奔哥哥的猫猫香。”
“谁奔你了,不要脸。”嘴硬猫猫的指尖在式粼脸上戳来戳去,翻白眼的工夫忽而正色道,“对了,那被中美人你怎么处理的?”
“被中美人又不是没长腿,药劲一过自己走了呗。”式粼满脸的事不关己,“怎么?小午还想请她上咱们的马车,吃咱们的零嘴,一路谈笑风生给她送回惊鸿郡去?”
“不至于不至于……”尺玉一听要吃他零嘴顿时反口,“我是寻思她孤身一人,万一那采花贼没走远,趁咱们不在再度朝她下手呢?但既然她都走了,咱也算是做了好事的,回头阎王那头肯定会给你记在小本本上,错不了。”
“哦,这样啊。”式粼得逞地挑了挑眉,贴着猫猫皮肤的嘴唇蛊惑道,“那小午是一个人睡饱全家不困,还是陪哥哥再躺一会儿呢?”
“躺一会儿呗,反正我肚子暂时还没饿。”尺玉说着用后脚跟勾了勾式粼的腰,“睡吧,起来咱们吃酸酸甜甜的咕咾肉。”
尺玉话音刚落,房门传来咚咚两声——
第96章 浅嗅之人都有了醉意
倒在式粼胸口的猫头闻着微抬,眼珠子够不着门口也抻脖子往过眺望,嘴里嘀嘀咕咕说,“大清早的谁啊……”
“小午猜呢?”式粼反手在写着好奇二字的脑门轻弹,朝声音来处回道:“镜二小姐若是有事不如进门说吧。”
其实猜出来人身份不难,他与尺玉此番出行并无遮面,若是有心之人前来找碴绝无可能如此恭敬,店家更加不会在清晨扰人清梦,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是昨夜不告而别的镜葶嫣来道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镜葶嫣回到客栈本欲收拾好随身物品赶早离开。但有些事逃避无用,不久前惊鸿郡刚与沐莲宗订下亲事,待到立夏日她便会嫁给尺玉长兄。
即便尺玉如今被逐出沐莲宗,可单凭救她出危难这一点,已是大恩。否则她颜面扫地事小,恐怕会让惊鸿郡留下污名,于情于理她都该道声谢的。
“葶嫣打扰了。”
在听到业鸠抽出门栓后,镜葶嫣吐息,抱着式粼的衣袍迈入地字一号房内。
式粼与尺玉乃和衣而眠,掀开被子将布靴套在脚上就能见人,没什么不得体的,当然式粼眼窝下方困倦的乌青除外。
“业鸠,去叫店家准备早膳吧,小午要吃咕咾肉。”式粼在瞥见袅袅婷婷的身影后,替镜葶嫣支走唯一的外人。
他不紧不慢地将帕子浸入水中,面无表情道:“倘使镜二小姐是专门前来叙旧的,其实大可不必。我们素未谋面,未来也路不相同,有些话说了反而多余。”
尺玉还没完全睡醒的脑袋被式粼三两句话给绕晕了,他眼睛睁得马大,正要开口,就被迎面而来的湿帕捂住了嘴。
“通常叫得出名号的贼一旦失手都会选择闭口不言,否则传出去日后还如何在江湖立足?镜二小姐说呢?”式粼给尺玉抹完脸,挑眼看向默不作声的镜葶嫣。
镜葶嫣这才从诧异中醒过神来。
出身名门的尺玉正气凛然合情合理,可式粼身居邪教高位竟如此和善,她始料未及。
看来江湖传言真真假假不能尽信……
恍惚于眼见与耳听之间,镜葶嫣垂下眼帘讷讷道:“右护法的话,葶嫣听懂了。”
“那就好。”式粼不冷不热地点头,就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见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下逐客令,“衣袍是焚是扔镜二小姐自行定夺就好,若无其他事,请回吧。”
“有。”镜葶嫣被式粼一撵,忽而想起她还有话没说,视线移去正在打哈欠的尺玉身上,“不知少宗主是否收到消息,葶嫣即将嫁入沐莲宗,与你大哥成婚。”
“你说谁?”尺玉听得眼睛一觑觑,脑海瞬间浮现他阿娘和森林猫头窝生的小杂毛,很自然地对号入座了,“我大哥长得可没我招人稀罕,以你的样貌嫁他属实可惜了。”
“可惜……”镜葶嫣哽住。
尽管她早有耳闻尺家三兄弟属尺玉最像宗主夫人,可再怎么也不能贬低自己的亲兄长吧?
就在尺玉与镜葶嫣你一言我一语间,式粼手中擦脸的帕子被生生拧成了两截,他恨不得一口咬掉尺玉“不守夫道”的嘴,将毫无边界感的小猫咪rua得哇哇大哭。
阴晴难辨地勾起嘴角,式粼捏过方才还温柔对待的小脸,逼视道:“既然小午觉得镜二小姐嫁过去可惜,那依小午的意思镜二小姐嫁给谁更为合适?”
尺玉搭眼一瞧,就知道式粼的脑袋又到缺弦时间了,这醋啊,酸得嘞~
他舔了舔说错话的嘴唇,不等式粼给他脸捏变形,自己把嘴噘了起来,弯成眼尾邀请。
式粼未料尺玉今日“顶嘴”的方式如此讨人喜欢,紧盯着撒娇卖俏的眉眼,捏住猫脸的食指旁若无人地钻入珠白齿缝。
尺玉被不按套路出牌的式粼惊得瞳孔微扩,但指腹压在他舌面致使他无法开口拒绝。
随着指尖在口中强势又温柔地游移,忽冷忽热之感慢悠悠地由脊柱窜出,尺玉双颊酡红,嘴角和眸子的湿润令他看上去楚楚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