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粼在尺玉淌口水前饶过了不乖的小猫咪,并俯身去夺属于他的早膳。
失魂的尺玉在式粼贴过来时呼吸微窒,他悄然攥紧衣角,心道:人族简直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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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出阁的镜葶嫣盯着式粼滑动的喉结,一整个面红耳热住,但任她如何暗示自己非礼勿视仍着魔般深陷其中。
情事难懂,可不难从尺玉的神情中搜寻到甘愿的痕迹,如此一来做实了尺玉非式粼不嫁的传言,怪不得沐莲宗会舍弃曾引以为傲的少宗主。
而她要嫁的那位,也会如式粼这般生人勿近,眼里只有她一个吗?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父母之命远不如两情相悦这般浓烈。
她不去槊州见她儿时的玩伴了,她要在成婚前夕去沐莲宗与那位未婚夫培养些感情。
因为她无法想象假使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掀开盖头的那刻做如此亲密动作,她会不会甩过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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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少时,业鸠端着茶水点心进门,式粼闻声揉了揉尺玉发昏的天灵盖,余光内紧攥的猫拳可爱至极,也正是因为这无意的一瞥,发现了有处不算太显眼的起伏。
他捏住通红的小耳垂揶揄,“春来无事,猫猫的小铃铛又复苏了?”
“滚滚滚……”尺玉面色发窘地推开式粼,起身刚好对上镜葶嫣的眼,当场尬住,“你咋还没走呢?”
“……”镜葶嫣赧颜,理了理喉咙应道,“少宗主此行可是前往沐莲宗?不知是否愿意与葶嫣结伴同行?”
雾封山不似槊州近在眼前,镜葶嫣又经采花贼一事缺乏安全感在所难免,眼下尺玉与式粼大婚刚过便出浪雁涧,八成是回门的,若能一路同行再好不过。
尺玉思及零嘴要被瓜分,果断决绝,“咱们不顺路。”
但他话音刚落,式粼那边开口道:“镜二小姐如若无惧流言,与我等结伴便是。退一万步讲,亲戚之间相互照应也是应当。”
尺玉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式粼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之前也不知是谁死活要与镜葶嫣保持距离,如今变卦速度堪比青蛙吐舌,什么人啊……
式粼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尺玉对沐莲宗再是无所谓,他亦不愿听到任何有损尺玉名声污言秽语。
如今镜葶嫣多了一重未来宗主夫人的身份,一路同行会让尺玉被逐出师门的声音淡下去,也间接证明抛去江湖立场沐莲宗与惊鸿郡私下还认这位幺子,何乐而不为呢?
式粼揽过尺玉笨笨的后脑勺,笑说:“看什么看,不喝茶去吗?”
“说看你了,真够自恋的……”
尺玉朝莫名其妙的式粼龇了下牙,嘁的一声往外屋走去。
式粼笑意更浓,箭步跟了上去,负手弯腰一凑再凑,“哥哥不自恋,哥哥恋猫猫好不好?”
“哎呀你烦不烦,跟个老流氓似的。”尺玉被肉麻得够呛,头也不回地用手肘怼式粼腰眼。
式粼脚下忽地一滞,语气低落道:“小午这是又嫌弃哥哥了?”
“谁嫌弃你了?少动不动就说丧气话!”
尺玉急赤白脸的瞬息小腿倏紧,下一秒身体朝有力的臂弯直挺挺歪去——
猝不及防的失重感吓得尺玉圆瞳整整放大一圈,式粼可不管那事,将人形猫猫举到嘴边,不由分说地咬上恃宠而骄的猫脸。
“……”
猫猫顿时石化,双腿绷得僵直不说,脚趾头在布靴内夸张地开花。
他翕动着唇瓣,心里那个能说会道的自己骂完式粼祖宗十八代,爪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其实他可以反抗的。
于是,张口放了句狠话,“呀呀呀你咬疼我了……”
镜葶嫣站在两人身后,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式粼与尺玉的交流,这些无关风花雪月的寻常碎语,如春秫般神奇地酿出甘洌醇厚的美酒,让浅嗅之人都有了醉意。
业鸠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第97章 就欺负我是心软猫
早膳过后,回门之路继续。
好在镜葶嫣跟他俩不坐同一辆马车,否则尺玉肯定是要有意见的,他还得躺着呢。
屁股熟练地挪到马车座位边缘,尺玉拢了拢衣裳正要歪过身子倒向式粼大腿,一颗先下手为强的脑袋以晕厥的速度咣当栽了过来,砸得尺玉一头雾水。
“哥哥昨夜哄猫猫哄了大半宿,趁着赶路眯一会儿不过分吧?”式粼学着尺玉的模样将脸埋进软乎乎的猫肚肚,求疼爱道,“小午搂着点哥哥,路途颠簸,哥哥该睡摔了。”
尺玉一时无言以对,爪子迷迷糊糊被式粼拎到需要守护的位置。
可猫爪在上是原则问题,更何况式粼要躺他的腿……
尺玉瘪着嘴抗争,“我还没拿零嘴呢,漫漫长路嘴巴会寂寞的。”
式粼还能治不了心机猫?他话锋一转,唤来救兵,“业鸠停车,把布兜内的肉干给少宗主拿出来,还有盛水的葫芦。”
“是,主人。”
业鸠只想做个平平无奇的暗卫,却生生被使唤成了下人,他轻叹一声,勒紧缰绳掀帘钻进马车。
狭小空间内即便目不斜视,该看见的也全都能看见,业鸠从布兜中取出分装好的肉干,抽走了夹在角落的水葫芦,一并递给尺玉。
尺玉见实在没招轰式粼起身,接下来淋漓尽致地发挥猫嘴漏食的特点,故意把肉干啃得直掉渣。
肉屑像淅淅沥沥的小雨浇在式粼头上,开始式粼因睡着并无太大感觉,直到肉屑掉进耳朵他才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