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位于山顶的地方在很多年前就修建了一个庙,都是农村里的人一点一点建造完成的。其实不是什么大庙,但每年的祈福庙会都必不可少,为了防止大旱和灾害。
敬仰之意不可少,除非身体不便的老人,其余人都得上山。
严景倾说了句知道,给了两个小孩一点山楂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明个庙会,村子里的人穿着也要讲究一些,都得穿素净、淡雅的衣服。衣着必须要得体,身为男性更要举止端正。这里的姑娘本就没多少胭脂水粉,若是搁在城里,浓妆艳抹也是明令禁止的。
在那一天,最多把面容敷粉,脸看着精神就行了。
若是一些修行较高的地方,无精打采精神不佳的人去了也算在亵渎神类的一类。
规矩太多,严景倾犹豫了一会儿,只得去叮嘱朝言:“明天我们得去庙会祈福,你的那件白色衣衫就适合去。虽说人多,不过只需说几句话即可,不用跟他们谈论太深。”
人一多估计就有很多人好奇的凑过来非问东问西,严景倾就是怕像上次一样让朝言害怕。
朝言犹豫道:“嗯……我记住了。”
全村人的庙会,估计也能看见王生和陈堂。严景倾不知道那天陈堂回去后怎么跟他爹娘说的,不知道明天那家人会不会惹事。
不过说便罢了,严景倾知道他爹娘虽小心眼,但都只敢在背地里说说,从不敢上台面。也不知王生知不知道此事,不过这也与自己无关了,大不了都当成过客。
隔日,庙会。
上山那条路头一次多了这么多人,有些年纪大的腿脚不便走的有些慢,时不时在路上停了停。严景倾这一路走来已经和不少人说过话了,着实是个考验。
因为正值酷暑,村长自然没敢选在下午,人都是傍晚上来的。
山里头夜间当然凉快,严景倾领着朝言上去的时候庙里已经有不少人。人都是一阵一阵过去的,拜过以后就去外边搭建好的棚子里等着,等会儿还有表演。
才刚上来,严景倾余光就看见了最角落的陈堂一家人。他母亲再跟别人说话,眼见着快到自己了才停下,东张西望的间隙里回头和严景倾面面相觑。
许是有些气,才刚回头她眼睛就瞪了下,没好气的别开了脸。
那边陈堂也察觉到了,望过来的眼神还有些恋恋不舍。严景倾带着朝言在旁边等待,正好碰见了一同上来的王生一家。
他媳妇年轻嘴也甜,性格外向且勤快的很,一过来王生就拉着她给朝言和严景倾递了个果子。她小名说是叫个雀雀,王生现在一天到晚都傻乐着:“家里种的,严大哥你快尝尝,可甜了呢。”
“朝言这是第一次参加咱村里的庙会吧,很有意思的,而且还挺灵的。”虽说王生这话没有直接表明,不过也间接提醒了两个人,他两个祈福可以许愿的就是朝言的眼睛能不能好这个事上。
朝言心里明白,回了句好。
几个人还在等着,那边李大娘拉着李双玲过来了。见他们几个小辈都在这里,马上火急火燎的又凑了过去,笑眯眯的在那里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她嘴上说了些话,手也没闲着,一直在捣鼓李双玲的手,似乎在示意她什么。
李双玲无法,只能找了个理由问:“朝言的病好了吗,也不知是几天好的,若是还有症状的话我还可以再开点药。”
这回严景倾还没说话,朝言倒是先一步跟李双玲聊起来了:“已经痊愈了。李姑娘,这个病会经常复发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一旁的严景倾心里有些疑惑,不过没有打断,只听朝言和李双玲你一句我一句。
李双玲嗯了一声,神情倒是坦率:“有可能会,你体质稍弱一些,平常得加强锻炼。不过你身子不太方便,若是……”
这波欲言又止,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云里雾里。
朝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轻笑了一声:“李姑娘医术高超,看来还要多多听你的呢。”
话音刚落,朝言叹了口气:“可惜了,我最想治的不是身上的病,而是眼睛。若我能看见的话,也不至于……劳累了大家。”
此一番话,惹得在场好几个人深思。
唯王生一个听不懂的,眼看里头人都已经出来了大半,慌里慌张的说道:“别的人都出来了,我们也进去吧。”
一旁的李双玲却感觉渗入一股寒意,她紧张的望着朝言这面庞,他眼睛被遮住了也不知是何许神情。但总觉得这番话很诡异,好像在警告着什么。
但她偏偏没听懂背后的意思,心虚极了。
后她找了个借口,忙说自己和大娘有事,离得很远。
严景倾抬眼望了这两人,抿唇不语。
最终严景倾和朝言两人随着王生一家去拜的,等他们一同出来后祭神活动已经开始了。朝言可能感受不到这种情绪化高的东西,一直跟着他但也不说话。
唯独等到祭神仪式结束,村民开始自由观赏的时候,他才有点精神。
庙会的外边有一棵百年古树,树枝都延伸的非常长,挂满了红绳。上面系着的东西都是村民的心愿,严景倾以前没什么愿望,所以这个环节从来都是不做的。
但想了想,他问朝言:“你有什么心愿吗?”
“……”朝言顿了顿,“有。”
不过他没劳烦严景倾,只自己收了纸,背对着别人:“我应当能写出来。”
既然他要这样写,严景倾也没拦着,自然在旁边等待。朝言写好以后还完整的打了封,只让严景倾帮忙挂上而已。
严景倾帮他挑了一个好位置,在古树的正中央,垂的有些低的那个枝丫。
一般人够不到,也不会有人去破坏。
但又很显眼。
绕过古树,那边就是各种村里人自己扮的神,举行各种表演。有趣的东西太多了,严景倾觉得这是个信仰,所以也都多看了一会儿。
他带着朝言在一个地方找了个矮石头就那样坐下,也懒得挤进人群之中。
匆匆之中,严景倾忽然瞥见陈堂的父母和他分头走了两路。很快,那个人又和李双玲碰了面,也不知说了什么,总之两人都有些急。
罢了,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