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情败露,有云白的仇家找上门来,萧雾深破天荒的开始撒谎:“本王的王妃明明身体娇弱,又怎会是你们所说的魔头?”
再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云白不是要骗他,而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第25章 覃言
半年多以前。
朝言上京后, 总有一段时间能发觉到院子里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但那种视线又没有威胁性,让他对自己的感知怀疑了许久。
后来朝言一次上京,他随着邻居出来买点过年用的东西, 自己只需将钱交给老板即可。邻居出去了一趟, 让他在原地等待。
自那天起, 朝言就碰见了一个人。
他坐在一直光顾的茶楼里喝茶,身旁忽然坐下来了一个人。
朝言以为是邻居回来了,问道:“这么早吗?”
对面人不说话, 却轻轻敲了敲桌面:“九弟,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朝言敏感的反问, 但这个声音,他觉得很耳熟。可偏偏想不起来,脑海里更加痛苦。
但很明显,面前人也不喜欢跟他兜圈子。
对面的人自顾自的饮起了茶,话语还有些冷淡:“你是被三哥折磨的失忆了啊,啧啧……可真难受, 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回皇宫, 一切可就乱了套。你那太子哥哥,也庇护不了你。”
“失忆、眼瞎、你当时恐怕整个人都快死掉了吧。”
这道声音很冷漠, 让朝言总有种记忆模糊的感觉。但那道伤疤不断的在撕扯他脑海里的回忆, 最终好像唤醒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午夜梦回,最终让朝言在一次清晨想起了全部。
他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严景倾给自己起的名字, 仅仅和他真名有一字之差。
覃言。
他是当今皇帝最不受宠的那个九皇子,生母病逝, 若不是那一副完美的容貌, 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他。当年皇后的儿子一出生就带了场大病, 年少时便被送出宫在寺庙里精心修养,皇后为了避免以后失去儿子会无依无靠,主动抚养起了他。
但皇后又不是让他吃白食的,暗地里曾多次教导,母后待你好,日后只需尽心尽力辅佐自家儿子当太子。其实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如果太子覃越哪天身体不行了,皇后的这个养子同样可当做继承人。
覃陟与覃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因此,覃陟讨厌覃深,因为唯一能够庇护他的也就是覃深。相反,覃陟的那些所作所为这么多年也都是覃深暗地里包庇着,要不然那些举动早就惊动皇上了。
覃言被视为几位贵妃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和其他皇子结下了大梁子。但谁都不敢说,五皇子覃深对他,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偏偏他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受期望的一位,所以也不敢造次。
覃陟不像覃深那般有城府,说得好是明面上冷暖自知,说的差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蠢材。他喜好女色,流连于酒肉之中,但偏偏对权力还有不小的野心。他恨覃言,对他百般警惕,更是拳打脚踢。
从小的时候,覃言就被覃陟打过许多次。
覃言为求自保,学习了很久的武功。他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直到生了覃陟覃深的生母燕妃病故,覃陟与覃深的靠山也就落下许多,于是覃陟就越发憎恶忌惮这个人。
他想要除掉覃言,再用意外造成太子失足,这样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也就只有自己和覃深。
他四处追着覃言,惹得覃言不得已躲了起来。
那个疯子覃陟,最终为了让覃言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找人下了毒粉。可那群人没把握抓住覃言,让他给逃了。
最后给覃陟的答复说:“没追上九皇子,药粉撒上去没多久,九皇子就看不清周围……一个失手就摔下了山崖,可能是……死了吧。”
覃陟心想,死了就死了,不过为了确保万一,他隔天又派人去山崖底下搜寻,连个骨灰都没找到。山崖底下是条大河,能站脚的地方很少,从那上面摔下去的,肯定是掉到了汹涌的河流里面。
但谁也没想到,覃言最后会通过那条河流,卷入了更远地方的一座山里头,并且被人救走。
覃陟利用各种伪装,营造出九皇子失踪的消息。皇室秘闻不能传出去,这件事情也就惹得皇后心烦意乱而已,皇帝又不在意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九子。
于是覃言就那样在皇室的眼中失踪了。
想通了这件事以后,朝言当天久久不能平静。若是想不起来还好,他就可以和景倾哥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可他现在想起来了,皇室里覃陟狼子野心,覃深虎视眈眈,覃越肯定会有性命之忧。
不管别人如何,皇后尽心尽力抚养他长大,为的就是保护太子覃越。
他还不能倒,也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
于情于理,都该报答皇后的养育之恩。
新年后,朝言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又坐在了平常覃陟覃深会来的地方,稍微在里侧坐了些。后来终有一次,覃深真的又来到了他身边,淡淡问道:“想好了么?”
“嗯。”朝言很冷静,“再过几个月,待我将孩子生下,我会跟着你走。但是,我需要眼睛的解药,五皇兄应该能为我办到吧?”
关于他说到孩子的时候,覃深眉头皱了皱。他不是没发现,只是一直不想问,更不敢问。到了如今,覃深才很冷漠的说道:“皇室之人,为了一个农民的种,还要为他留下么?”
“不必多言。再说了,若我带着孩子回去,只怕对自己更加不利吧。”朝言似乎就拿捏了覃深不敢对他怎么样的心思,话语很笃定,“五皇兄,就当是帮我最后一回,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走。”
“好。”覃深说完话时,实际上的拳头早就握了起来。
伦理纲常,血肉之亲,在他眼里通通都是不做数的。除了朝言自己明白,覃深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肯定覃陟也是逃不出来的。
如今覃陟以为自己的靠山是覃深,可谁都没想过,所有人于他而言,都是棋子。
若要有帝王之野心,必须摒弃所有。
覃深在走时说了句:“阿言应该明白,若想让我帮你到底,你最后应该怎么做。”
于是又相安无事的家中度过了几月,直到自己身体完全恢复,朝言才挑了个日子离去。覃深早就给他安排了回去的马车,但解药依旧没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