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侠,到底何事?”闻人晏言语染上一些不耐烦,又问了一遍。
不等他回答,殷寻适时地从房内挽着散发走了出来,温声唤道:“阿晏。”
而后就听到了一句陌生的答话:“阿寻。”
魏有书这一叫唤,听得闻人晏全身一激灵,目染怒色地瞪向了门前立着的人。
看吧!看吧!他的阿寻是真的被很多的人觊觎。
他满心的酸意还未能浸透五脏六腑,就见殷寻已然将发束好,而后很是板正地朝魏有书行了一礼:“魏兄,我有表字,请唤我为世真。”
像大变活人一般,全无对着闻人晏时的温柔,变回了那个拒人千里的孤高神仙。
作者有话说:
一共就一个算不上情敌的路人
阿晏变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完了完了完了,我好多情敌
第63章 十赞
殷寻送客的态度果决, 不比闻人晏平常应付人时迟疑多少。
虽然无论神态动作都仍然有礼,但是殷寻这突转冷淡的态度,还是让魏有书的脸色一变。他是个儒生,原本只是想着尝试着讨一下亲近, 却一瞬有种被下了脸面的感觉, 只能苦着脸告辞。
因为魏文君的缘故,殷寻曾在饮雪剑庄与魏有书见过, 但在殷寻印象中也仅限于见过, 并无半点特别。
魏有书与魏文君亲厚,听魏文君提及过殷寻的好, 也听魏文君劝说少信外头碎语。
但他也不是常能去到饮雪剑庄,且每次他想与殷寻答话时,都会因为殷寻太过疏冷而怯步, 偶尔终于鼓起勇气上前, 殷寻会看在魏文君的份上应话, 可是应完后,就会以需要练剑为由离。
一直以来,魏有书都觉得, 殷寻就是这么个性子,对谁都是冷淡的, 甚至可以说, 殷寻对他, 已经算得上有种特殊的温和了。
“人专程登门拜访,阿寻就不问问人来做什么的吗?”
冬日已过,闻人晏给自己置办了一柄新团扇, 相比原来坏掉的那柄还要华丽上些许。
他用扇面半挡住自己的脸, 闷声问了一句。
问完就立即后悔, 生怕殷寻真会回头把人给喊住。
殷寻目光转向那个翻了个底朝天的醋坛子,轻摇了下头,将房门锁上,凑近那一身酸气的大美人,道:“我与他不相熟,所以不必问。”
“那阿寻相熟的人……是不是只有我?”
闻人晏以前总觉得,他能在殷寻身边偷得一份特殊,只是因为他足够主动罢了。但现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分明不止他可以能够靠近、愿意靠近殷寻的。
楚水城到见霜城山高水长的,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常有挂念,闻人晏从来不知道,殷寻一年到头遇到过什么人,生活得如何,遇上多少事。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不过是在几月前,就倍觉心惊。
甚至不敢回想自己从前是如何熬过来的,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俗语当不欺我。
“只有你。”殷寻答道。
“从一开始,我就只与……只愿与阿晏你相熟,所以无需忧心。”
闻人晏还是有些钻牛角尖地问道:“为何只愿与我……”
“总不该是因为我长得好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总想着,倘若他这被许多人称颂的相貌也能蛊惑殷寻一二就好了。可是现在又会想,万一殷寻只是单纯喜欢他长得还算可以,怎么办?
他这些日子会想,殷寻怎么就倏尔喜欢他了,又会刻意去不让自己想这个问题。想安于现状,也担心面前这个如在梦中的美好会倏尔破碎,会想着殷寻会不会偶在某一日,就把偏爱给收回去,不安,不定。
“为何?我想不通,自摘星桥市后回来,思索了许久,都未能想通……”
殷寻抬起手,用手背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俯身上前,轻吻在闻人晏手中的扇面上,隔着那半透的纱,点在闻人晏的唇上。
“可即便我把眼睛蒙起来了,依旧想吻阿晏你。”
殷寻说得认真,像是在钻研什么学问道理:“是只心悦你的模样吗?”
那些杞人忧天的想法全都被一扫而空,闻人晏再度被殷寻给闹出了个面红耳赤。
心想,阿寻果然是学坏了。
坏到他得去书斋,找些个清净咒来抄才能抵御。
毕竟,阿寻这个样子,总会让他变得禽兽不如,有违圣人教诲。
但闻人晏转念一想,又开始坦然了起来,觉得他这生来,听从圣人教诲的时候占了十之八九,偶有一二不听,也不过分。
一点都不过分。
就是要是被闻人竹雨知道了,铁定要抄起鸡毛掸子。
第二日清晨,随着鸡鸣初晓,许多人翘首以盼的武林大会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闻人晏在询英台的台正中,容颜倾城招得人注目。尤其是周围一圈的唱暖颜色缤纷,让他胜似立身于繁花中,让先前对美人榜颇有微词的人,也不得不心叹,确实从未见过有人能及闻人晏。
不稍多时,有一人缓步走上了台,正是闻人晏昨日才见过的魏有书。
昨日夜里他忿忿地与殷寻说,他要教训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一番,结果武林大会甫一开场,就给他碰上了。
倒还真不是他故意的,就算想故意也没办法一夜之前把先前抽好的名册全部改换过来,只是凑了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