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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太子也对自己并非闺中女儿家的理想夫君这事很有自知之明,应下了皇帝的要求:“父皇多虑了, 贵妃是他的妃子,我岂有为难之理,按理贵妃也应该随父皇一起迁居如漳宫, 便请贵妃禅位大典后随父皇迁居如漳宫,待父皇百年之后,若贵妃无子嗣供养, 可移往凤台山清修。”

杨纯见太子用一脸纯良的表情, 轻飘飘地决断了贵妃的命运,想想皇帝这几个月明显已经有了积重难返之象, 他现在这话看着是不为难贵妃。

但叫人家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去寺院清修?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人这么蔫坏呢?

杨纯暗自腹诽, 想想贵妃还是太子心爱的女子,太子亦如此对待, 难免觉得心寒,又觉得自己辅佐太子以来做了不少令太子不悦的事, 虽然当时两人把事情揭过了,但是难保他不会秋后算账。

此念头一起, 杨纯心里当即萌生退意,跟太子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三句话有两句话不答。

饶是太子脾气好, 也难容忍他这样忽视自己, 含着怒气叫了他两声。

杨纯回过神来,略带些迷茫地看向太子。太子看他眼下青黑,知他这些时日为自己费了不少心神,怒气也平息下来,开口劝道:“若是疲惫,不若先回去休息。”

杨纯把这句话当做太子对自己的敲打,忙躬身请罪,余光瞥到太子脸上不赞同的神情,杨纯也只能强自镇定下来,转移话题谈起塞北的情形。

提起塞北军的牺牲,太子不由叹道:“塞北一脉都是忠臣啊。”

却也无法可解,以现在塞北的情况,必是要从北军、南军和禁军三军调兵,去补足塞北的兵源,但是这几支军队各有各的心思,必定谁也不服谁,到时候又有一番纷争,再加上现在顾清锋已经霸占了燕州城,若是裴翊继续留在塞北,处境只会越发困难。

太子即便有心想帮裴翊,但是他终究得位不正,有些心虚,不敢再在塞北一事上生波澜。

做太子难,做一个篡位的太子更是难上加难。

太子叹了口气,想起那日他带兵进宫,他那位父皇上下打量他的眼神中,竟仿佛有一点欣慰掺杂其中,太子便觉一阵无力,只觉得他这一生都没法逃离父皇的阴影。

想到这里,太子抬眸看了一眼他认为性格与皇帝最为相像的杨纯,暗自叹息道:看来真是逃不过。

塞北一事便暂时搁置,却没想到禅位大典时,他的父皇又给他送了好大一份礼。

正是禅位大典之时,百官臣服于下,向皇帝……不对是太上皇行三拜九叩大礼,礼毕后由内侍宣读圣旨,太子跪于其下,准备受领玉玺。太上皇将玉玺拿在手中时,忽然心血来潮,又有了个新想法。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太子亦吃惊,忙叫人相扶,自己却不敢起身。

太上皇手拿玉玺向百官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便以燕州北蛮为心头大患,日日苦思而难得其解,幸有国公穆氏甘为朕忧,于塞北带出一群好儿郎,现燕州大患已除,当以裴翊所率塞北军为首功,现封裴翊为昭襄侯,加号威烈将军,继续驻守塞北,护卫大郑边境。”

百官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毕竟在这档口上,玉玺还在太上皇手里,谁要是冷不丁一开口把禅位大典搞黄了,不只得罪了太上皇,以后的皇帝恐怕都要记恨上那人。

就这样在禅位大典的加持下,裴翊成为本朝最威风的侯爷,哪怕手下就剩下数千号游兵散勇,但人家也是实打实的一品军侯。

太子正式继位后,对太上皇这道口谕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毕竟他本就对塞北军心怀愧疚,他与裴翊又是好友,裴翊能安稳待在塞北,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只是顾清锋还留在塞北,这人着实不好处置,若说他有罪,偏偏人家是奉命出征,而且燕州已经收复,虽说跟他关系不大,但是你拿人家出兵北蛮定人家的罪,着实有些牵强,但若说他无罪,他当日究竟为什么突然连夜领兵出关,众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只是尚有个疑虑,当日京城即便不是铁桶一块,但顾家上下却是被人看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就跑出一个家仆向顾清锋通风报信。

已经成为皇帝的太子苦思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杨纯发问:“是不是……你派去的人。”

派人通知顾清锋京城有变,然后将顾清锋诱去北蛮,再借北蛮人的手除去这可能构成威胁的五万大军。

这般借刀杀人的计划,实在像是杨纯的手笔。

但实际上这也是杨纯的问题,他自知这事儿不是自己干的,但总是有人谋划,才能令那家仆有机会跑出京城。

当日京城上下能有余力做这件事的人,只剩下一个。

杨纯看了太子一眼,又迅速埋下头去:“请陛下明察,此事绝非臣所为。”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也没说信没信。两人又谈起其他的事情,但心里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

京城风雨此时却殃及不到塞北,自皇帝加封裴翊以后,塞州军民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毕竟裴翊那两年为了抓北蛮内奸,把通鬼□□声传得太响,现在塞北的百姓可不愿意丢了这尊活菩萨。

裴翊听到渭州城有富户召集百姓要给他立庙,整个人无语地笑了起来。

“既然这些商户闲着没事,便叫他们来燕州修庙,不拘是山神庙还是土地庙,有就成。”

修庙便需人手,无论商户们是用自家的工人还是在燕州或者渭州请工人来,都对稳定燕州的人心有一定的帮助。

但是裴翊想了想,也不能光薅人家的羊毛,跑去跟新皇帝派来的燕州知府商量了半日,又去信给渭州知府,征得二人同意后补了一句:“凡渭州商户在燕州修庙者,修庙的出资可抵来年的税赋。”

不过最后必须再三强调的就是:不准给他立庙。

他管不了家宅兴旺,管不了男女姻缘,管不了夫妻生育,孕妇看他一眼来年也不能生个大胖小子,快别他出行一次便围追堵截、沿途围观了,弄得裴翊现在都不敢回渭州城了。

宋三说道:“以现在塞北百姓对将军的追捧程度,将军若在燕州住上一年,只怕有无数人要跟着迁居燕州,到时候这燕州的人口不就上来了吗。”

裴翊懒得理他,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书信,去马厩挑了匹马,径直骑马去了燕州城外的泉台谷——此地便是八年前穆元帅丧命之地。

裴翊骑马到了泉台谷,找了块比人高的大石头跳了上去,确定此处能看清整个泉台谷后,裴翊从怀中拿出信笺拆开。

看到里面大笔写着的‘不是’两字,裴翊沉默下来。

当日他离京,太子曾戏言若他那日不怕死了,便帮裴翊开口问问皇帝,当日是不是有意谋害穆元帅。如今太子继位,自然不惧皇帝会再要他的命,便在继位后不久为裴翊捎来这封信。

裴翊盯着那‘不是’二字瞧了许久,才掏出火折子将这张纸燃了去。

风声呼啸而至,卷走了裴翊捏在手中燃了大半的纸。

灰烬在山谷中乱飞,裴翊抬头望着在空中散开的灰烬,心中默念道:元帅,安息吧。

烧完信,裴翊跃下大石头正准备骑马回城,余光却见石头底部似乎掩了什么东西,好奇心起捡起一看,才发觉是一块碎布,料子不错,上面还用金线绣了暗纹。

裴翊瞧着有些眼熟,拿着细观了半晌,忽地浑身一震。

这块碎布正是当日京城街头,陆卓为裴翊接下偷袭的匕首手掌受伤时,裴翊为了给他包扎撕下的那块衣角,后来他随手把这块碎布扔了,又被陆卓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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