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校尉人长得好看啊,将军就喜欢好看的。”
没聊几句,便见到陆卓栽倒在裴翊怀中昏了过去,塞北军众人纷纷震惊——这陆校尉怎么身体虚成这样?
众人都不禁为裴翊的未来担心起来。
陆卓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过来。
他本就因与木哈尔的一战受了伤,在雪山又被芳姑打断了几根肋骨,芳姑虽用内力为他打通了经脉,又疏通了他体内的曦阳诀内力,但是终究没法用内力为他治好体内的伤。
是以陆卓即便现在不再为曦阳诀所扰,但是该吐血还得吐血,该养伤还是得养伤。
裴翊听到芳姑和常白的故事也是唏嘘不已,想到两人差一点也走到芳姑和常白的结局,裴翊沉默了半晌。
陆卓懒懒地躺在床上,拉住他的手腕劝慰道:“不必担心,你不是能通鬼神吗?到时候我死了也不如地府,夜夜来寻你,咱俩照样做夫妻。”
陆卓撑着身子坐起来,附到裴翊耳边轻声说道:“白日里你当将军,晚上我给你当夫君。”
这人真是没个正行!裴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正经事?”陆卓想了想,抱胸点头道,“我倒是有件正经事想要问问你。”
“什么?”
裴翊见他满脸正色,忙开口问道。陆卓认真地盯着裴翊问道:“你是不是给我戴了绿帽子?”
“什么?”
“我这几日可都听说了,外头说什么老皇帝也惦记着你,江湖上的侠客也惦记着你,北蛮的王爷也惦记着你,裴将军的桃花着实有些旺呀。”
陆卓酸溜溜地说道。
这三人,一个病到恐怕力不从心,一个已经魂归地府,一个还是陆卓自己,裴翊完全没弄懂陆卓在醋什么。
裴翊抬手捏了捏陆卓的脸:“你又发什么疯?”
陆卓却不依,把裴翊拉回自己身边坐下,问他跟老皇帝到底有没有过纠葛。
裴翊眼眶通红地从老皇帝寝殿出来的场景,陆卓可还记在心头,不问清楚实在让他哽得难受,都怪那老皇帝无缘无故地非要在禅位大殿上加封裴翊。
现在外面都在传,老皇帝禅位前就对现任皇帝提了两个请求,一个是善待贵妃,一个是加封裴翊。这贵妃是他的小老婆,他在禅位前心里犹记挂着,情有可原,那加封裴将军又是怎么回事?百姓又把从前京城里传的裴贵妃那一茬想起来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老皇帝禅位前记挂的是两个小老婆。
陆卓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真是心态爆炸。
好好的,自己的未婚夫变成了别人的小老婆,换谁不心态爆炸?
裴翊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真的认为我跟太上皇有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跟他没什么!”陆卓表忠心,但是没什么又不影响他吃醋。
裴翊简直懒得理他,推开他的肩膀,让他自个儿待着去。
陆卓放开手,让裴翊把放着药瓶和纱布的盘子端到桌上,待裴翊再次走近后,伸手去搂裴翊的腰,把他带到了床上。
“我可不想自个儿待着。”陆卓用鼻子点了点裴翊的脸颊,含笑道,“我只想跟你一起躺着。”
“青天白日的,少没正经!”
裴翊又推了陆卓一下,没能把他推开,只能认命和他一起躺下。
今日难得外头没事,可与所念之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两人躺在床上对望了许久,嘴角漾开微微笑意。正是鸳鸯交颈,鸾凤穿花,春日里结出好壮两棵连理枝。
陆卓在燕州养了月余,又要离去。这回是为将芳姑的棺木带回宜州,与常白同葬。他们夫妻分离也是因陆卓所致,而且芳姑是为陆卓而死,他既认了这师父和师伯,便要尽这份孝义。
裴翊自然不会拦他,还为他准备了盘缠和干粮,只让他早去早回。
陆卓拿着盘缠,向裴翊笑道:“将军果真贤惠。”
话音未落陆卓便纵身跃起,跳到马背上,躲过了裴翊的一踢。陆卓拉着缰绳坐在马上,哈哈大笑:“别动气,我去去就回。”
说罢拍马而去,车夫忙驾着装棺木的马车跟上。裴翊并姜二等人望着一马一车离去,没过一会儿又见陆卓骑马回来。
裴翊拧眉:“是忘了什么吗?”
陆卓只笑着也不说话,骑马走到裴翊近前,裴翊有些着急,仰头看着他问忘了什么,陆卓瞄准位置,忽地弯腰在裴翊唇上偷了一个吻。
“忘了这个。”
陆卓说完又大笑着骑马离去。
裴翊愣了愣,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望着陆卓的马渐渐消失在官道上,回头撞见众人望着自己的眼神,才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即僵在原地。
陆卓!
陆卓行过了渭州城,在路边一酒肆歇脚时,想起自己走前在裴翊唇上偷得的那一吻,还忍不住咧嘴直笑。
车夫偷偷瞧着,只觉得真是没眼看。
两人正吃着饭,却有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子上前同陆卓见礼,口中唤道:“陆校尉!”
陆卓把眼一瞧,这人正是从前禁军中与他同级的一位兄弟,名唤倪宣。倪宣性情爽直,在禁军人缘不错,陆卓与他也算有些交情,却没想到能在此地重逢,当即大喜,让小二上两坛好酒要与倪宣同饮。
车夫悄悄拉了陆卓一把,压低声音向他说道:“校尉,将军让我看着您,不让您多喝酒。”
陆卓满不在意地向他一摆手:“一坛怎么能算多?”
陆卓向倪宣举起酒坛,倪宣亦豪爽与他对饮。酒过三巡,倪宣也打开了话匣子,不知怎么竟提起当年陆卓还在京城时,中意陆卓的范家二姐,却原来二姐已经嫁给倪宣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