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我现在连求死的心都有了,更别提什么当皇帝了。”魏景延一脸的颓废样,痞痞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哥对皇位这么感兴趣,何不自己取而代之呢?”
“放肆!”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魏景年拍桌而起,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魏景延吞噬,坐在一旁的老王妃赶紧上前拉住濒于暴走边缘的魏景年。
这种兄弟阋墙的局面,是老一辈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如今这一系列的麻烦事,更加印证了当年的事是场荒唐的闹剧。
“大哥竟也恼羞成怒了啊,”整整两天没有进水进食,此刻的魏景延脸色看起来略苍白,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还是有条不紊,条理清晰,“既然大哥也不想当那不忠不义之人,又为何要让我去?既然你我二人都已经做惯了国家的骑士,为何还要自拥为王?”
“目光短浅!我看你这辈子就没为自己活过!”魏景年坐在凳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对他强调道:“还要我说多少遍?只有你才拥有皇家的血脉,只有你继承皇位才是合情合理,民心所向!魏国现在是和平了,可是以后呢?让那个草包治国,早晚会出岔子!”
魏景延苦笑,缓缓道:“18年前狸猫换太子的时候,是魏国国家凋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换太子是双方都暗自默许了的事,让景遥替我去死,以此来保全我的性命;后来魏国挺过了那次大劫,到了和平年代,你们又让我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呵,我不会那么做的。这辈子,我确实没为自己活过。生也为他,死也为他。我这条命,这颗心,全都心甘情愿的交到他手里了。”
“……等等!打住!”魏景年越听这番话越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刚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魏景延薄唇轻启,当着母亲和大哥的面,一字一句郑重道:“……我喜欢景遥。我爱上他了。我必须跟他永远在一起。”
“你说什么?!”魏景年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这个一向优秀的弟弟正在不断的在刷新自己的三观和下限,这种断袖之事,他断然不敢相信!
向来保守的老王妃也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天方夜谭。自己的养子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们俩竟然,竟然……
“胡闹!简直胡闹!你还敢喜欢男人?谁给你的胆子?啊,谁给你的胆子?”魏景年既愤怒又悲哀,指尖都在颤抖,“我们魏家的人全都被你丢尽了!你倒是听听,你说的这究竟是什么混账话!”
魏景延面不改色:“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好啊,真心话!怪不得啊!那日我找人把你抓来的时候,他们说你在那草包同床共枕。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因为你从小就不爱与人亲近!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你们俩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
“哦,那时候……”魏景延想了想,“大概是刚刚做完,太累了罢。不然大哥的迷药不会这么奏效的。”魏景延故意夸大其词,刺激着他直男哥哥敏感的神经。
魏景年果然被激的不轻,他单手捂住眼睛,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对于眼下的情形,实在超出预料太多,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将军!――”门外一个大胡子将士走到门口处跪下,高声道,“启禀将军,城门外有一行人到了城下,那为首的年轻男子说是要找魏景延将军。属下不知该不该放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这个闹绝食,那边另一个又千里迢迢的追来了。
魏景年头疼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到门外等候,待会我亲自去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躺在床上的魏景延原本灰暗的眸子一瞬间又重新恢复了神采,他激动的叫了一声“大哥”。
第36章 侍君之丑臣:大型犬的撒娇
“现在倒是想起来叫‘大哥’了,”魏景年挑眉,“你想见他?”
魏景延带着那双热切又满含期盼的眸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何止单单一个想见?还想摸还想抱还想X呢!总之他想媳妇儿都快想疯了!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魏景年不屑的叹了口气,“若是真的想见他,就先把这饭都吃了。”
“真的?”魏景延的眼睛亮了亮,“只要我吃了饭,大哥就真的让我见他么?”
魏景年加重语气:“想保住他的命,那就得听我的话。不过,我只能保证让你见到城外那人,却不能保证门外那找你的男子便是他。你当真觉得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当然有。”魏景延很笃定。
魏景年摇摇头,“我看倒未必。一个草包花瓶,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羊主动入虎口,怕不是傻到家了。”
“……”魏景延没再解释什么,只沉默的端起白米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虽然那大胡子将士没通报来人的姓名,可魏景延心里就是有预感,一定是皇上来了,他来见自己了。
魏景延的预感果真没错,在魏景年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那正四处张望的楚升尧。
因为在寒风里站的久了,楚升尧的整张小脸都变得红红的。两人视线相及,楚升尧马上认出了魏景年,忙招着手冲他打招呼。
“魏大将军!爱卿!我在这里!这里!”
“……”魏景年素来不喜欢楚升尧,外表跟个女人似的,性格跟个孩子似的,没一点儿一国之君的样子。
他径直走到楚升尧身边之后,不仅没有行礼,反而还冷眼相对。几个守城门的将士倒是对魏景年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参见大将军。”
魏景年点点头,转眼不屑的望着楚升尧。
只要一想起这个草包皇帝把自己悉心培养的好弟弟给掰弯了,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嘴里说出的话更是愈发刻薄难听:“皇上,末将真是好奇,您究竟是用了什么才把家弟迷成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的?是靠了这张妖孽似女人的脸蛋吗?毁了它如何?”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眼里还出现了肃杀的冷意。
这种不友好的态度让楚升尧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慌道:“魏,魏景延呢?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关了他几天的禁闭而已。谁知他竟然自己作践自己,伤口不换药,饭菜也不吃。一听说你来了,便又听我的话了。真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浆糊了。”魏景年用余光瞄了楚升尧一眼,“他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没有!”楚升尧皱眉道,“魏将军,你听我说,我现在需要见他,请你放行。”
“我凭什么放行?”
“边境的那场战役,您也希望景延带兵出征立威的吧?如果您不让我进去见他一面,到时他一定不会出战的;即便他出战,也必然会分心的。”
“呵,”魏景年嗤笑,“你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小朋友,还认为别人离开了你就活不成了呢?”
楚升尧目光灼灼,道:“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只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罢了。”
“……”魏景年差点被憋出内伤。
无形秀恩爱,最为致命。这份狗粮搞得魏景年这位青年黄金单身汉也有些想谈恋爱了。他咬牙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让延儿去带兵打仗、还让他立威的事的?”
楚升尧狡黠一笑,“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兵权,而且这又是显示他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手段,你又怎么会错过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魏景年简直要对这个花瓶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