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判断呢?还是凭直觉?
荆戊一扇一扇门,一站一盏灯地观察,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很常见很普通的批发货,棕红色木门,黄铜色壁灯,黄铜色门把手,都很崭新。
走到左边第二扇门的面前时,荆戊突然蹲了下去,他敏锐地感受到门后似乎有冷风吹过来,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之前淋到的水,湿湿的,脚脖子被冷风吹得更为冰冷敏感,可能会被忽略。
荆戊想从门缝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他甚至做好了低头看时会与一双眼睛对上,又或者是头顶有什么危险落下的准备,但是,什么都没有。
门缝里面依然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如同没有亮灯之前的走廊。
而其他几扇门的门缝下并没有这种冷风。
荆戊当即决定,先开这扇门。
荆戊的手拧上门把手,轻轻一旋转——
门没有上锁,轻易被打开,里面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荆戊人还没有冒然进去,单独伸出一只手想去摸墙壁上的开关,一般来说就在门边。
荆戊摸到了开关,按下。
灯光大亮,直直地射向荆戊的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让荆戊下意识闭上眼睛,眼睛不舒服的生理性泪水都挤出来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门往前一带,把自己的整个身体一起带了出去。
荆戊本能的握紧门把手,顾不上眼睛的难受立刻睁开眼。
这一看,荆戊顿时大惊。
门后乍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的空间。
头顶有一盏高强度的射灯,在不断旋转着,随着荆戊的动作而转动,给荆戊带来的除了视觉上的难受,还有高温炙烤。
荆戊感觉自己此时就像只被迫在笼子里进行表演的野兽,这一盏灯光是为了让黑暗中的观众看得更清楚,也是为了故意让自己难受表现出更多的表演。
门是朝内打开,门往内带后,荆戊被迫抓着门把手悬挂在了半空中。
高强度光线刺激的荆戊眼睛十分难受,偏偏那光源一直追着荆戊的眼睛射,故意让他难受。
高温让荆戊额头上,后背上,渐渐被热出来的汗水湿透了。
最可怕的是,荆戊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打滑!
是了,他被热得浑身冒汗,手心也冒出了不少汗水,正在逐渐从圆形门把手上往下滑落!
荆戊猛地抬头,盯着自己握着的门把手,努力把自己的手再往里面抓紧。
荆戊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踩中陷阱就真傻了。
但是后悔是没用的、多余的情绪,他现在需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陷阱。
黄铜的门把手逐渐变得滚烫,不止是手心冒汗打滑,滚烫的高温让荆戊感受到了一阵阵炙烤的难受。
荆戊想,自己的手肯定要烫伤了。
他不能放手。
因为,身下不止是万丈深渊,是比万丈深渊更可怕的东西。
荆戊艰难地扭头往下看。
他看到空荡荡的一片白色环境中,除了亮到刺眼的灯光,还有纵横交错的一道道透明的鱼线就横在他身体的下方。
假如从鱼线上坠落,看似柔软的鱼线也会变成断头的利器。
强光让荆戊眼睛满是泪水,门把手上的高温也烫的荆戊疼痛的眼里蓄满泪水。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是不是可以大哭一场?
温度越来越高,灯光的强度也越来越刺眼,被烧灼的肌肤表面有被火烧火燎的刺痛,荆戊都有些想要放弃了。
可是还有越金儃……
“越金儃,你知道老子他喵的为了你牺牲有我大吗!”荆戊怒骂一声,烫伤的手一个用力,手臂,上肢齐齐发力,承载着荆戊的身体往上抛去。
“呼——”荆戊稳稳落地,倒立着往上攀爬,最终还是成功回到了门外。
躺在门外的地上,荆戊一个打滚,躲开了从门内追打过来的灯光。
灯光照射在门框上,仿佛被吞噬一般就消失了。
门无声无息从里面关上,“咚”的一声,把所有危险和高温都关在了里面。
门外,依然是空无一人。
没有来拯救他的英雄,也没有窥伺他的危险。
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依然禁闭的六扇大门。
仿佛在告诉荆戊,这一条路,注定是你一个人要走过的。
人生来孤独,死也孤独,孤独上路,孤独寻找,孤独终结。
荆戊深吸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都在疼得发抖,之前相继抓了门把手,手掌被烫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红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