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姜国与北漠联姻已有六年,强国结亲,两方子民喜不自胜,百姓安居,海晏河清,无不称赞姜帝与北漠王治理有方。
姜犰在大婚不过半年后便下令修起北漠与姜国的驿站快马道,如今商贾行旅只需短短半日就可来往于北漠与姜国都城。
交易往来日渐兴隆,双方子民结亲也变得常见,北漠挂起姜国图腾,而姜国的长街上也随处可见彩旗经幡。
北漠王俊美无双,博得钦慕无量,一时间掀起姜国年轻女子们效仿佩戴金饰耳坠的热闹。
各处金铃叮当,却无人学得出北漠王的惊世容颜与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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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阵阵,金色原野上乌善领首,全力挥着手中马鞭!
“驾!马儿快些!”
乌善的面容本就坚毅,如今早已娶了妻的他更显得稳重。
落后他半步之距的腾格穿着一身青墨色劲装,腰间不挂玉佩,反而揣着一女子暖香手帕。
乌善微回头,轻笑道:“腾格,你要再不快些,阿父的赏赐可都是我的了!”
腾格冷哼一声,随即紧紧拧眉压低上身开始加速。
姜国自与北漠结亲后便将秋日围猎地点定在了北漠草原。
这里的平原放眼一望无际,丛林又茂盛不见天日,豺狼虎豹比姜国凶猛,也更难驯服。
姜国的骠骑大将军岳修远甩着马鞭赶上腾格,越过时竟还耸着肩膀不忘放下挑衅话语道:“腾格世子,在下先行一步!驾!”
腾格闻言一下子鼓起劲,挥鞭的动作都焦躁了不少。
随着奔跑的赛马狂近,马背上的众人已经能瞟见远处的比武台和毡房。
北漠旗帜飘扬在风中,只见无数勇士鼓着身上的结实肌肉站在草场里,他们挥舞着双手尖叫助威着。
“跑跑跑!乌善世子快!”
“这姜国人的骑术竟不差于我们世子……”
“快呀!”
人群声渐近,马蹄也跟着愈发狂震。
乌善已经能看见主位上的乔灼,心中不免激荡,朗声喊道:“阿父!”
明黄色挂帘遮挡着烈日,里头坐着的就是姜国的天子,和他并肩的便是北漠的王。
乔灼身着深青色宽袖长袍端坐高椅。
男人的暗褐卷发落在前襟,被众多姜国女子效仿打扮的金色水滴额饰正垂在他的眉眼中间,耳坠是缠绕着羽毛的金珠,碧绿的眸子一撩,周围人的吸气声清晰可闻。
可不待众人细看,身侧的姜犰便忽然放下纱帘,遮挡住许多旁人窥探的视线。
乔灼见状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侧头望着姜犰,挑眉说:“陛下近日愈发爱拈酸吃醋了。”
姜犰从都城来,此刻已褪去一身帝王华服,摘下旒冠露出一双冷凝目,贵气毕显,霸道威严。
但一旦他侧头望向乔灼,那股摄人的帝王气便收敛了,薄情眸中露深情。
“北漠王知晓便好。”姜犰握住乔灼的手放在唇边轻印一吻,眸色一直紧盯着眼前人,“这些日子我可吃醋太过,只待北漠王好好宽慰一番。”
乔灼忍笑,任由姜犰攥着自己的手。
秋日围猎是每年固定节目,各位朝臣都前来参拜,放在乔灼身上的目光便越来越多,姜犰每次都要吃上一回狠醋。
这回更甚,还故意叫上北漠王个字。
不等乔灼回话,远处的马蹄声已近。
为首的乌善挥舞着手中抢到的红绸缎,极丰神俊朗地跑过看台,引起一众人的惊声称赞。
女眷们隔着纱帘坐在邻房,乌善的妻见状也亮了眸子红了脸。
腾格和岳修远并肩跑来,姜犰看见后微微侧身靠近乔灼,轻声道:“两位世子的骑术是北漠王教的?”
“甚彩。”
乔灼被这一口一个的北漠王弄得心神荡漾,轻咳几声睨了姜犰一眼,也故意换称喊:“陛下谬赞。”
姜犰的耳廓微红,经过锤炼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乔灼的一句话就能惹红脸的新帝。
纱帘隔挡着众人视线,姜犰垂首哑声道:“我看着他们比试心中也微动,北漠王何不与朕比一场?”
乔灼手中捻着檀香珠串的动作一顿,眯起眼侧眸望着姜犰问:“彩头为何?”
姜犰撩眉,眼中锐利尽显,“商路百道,黄金千万。”
乔灼轻抬下颌,浅笑几声,极为豪横地应声道:“陛下的彩,本王接了。”
两位世间至高者以天下为棋,赌山水万千。
就在司礼监递赏赐时众人只见纱帘外跃出两道潇洒身影。
乔灼一抬手,喝道:“牵马来!”
不等乌善几人回过神,两匹蓄力骏马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向金色草原深处,撩拨起秋草簌簌。
“诶!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