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偷看我。”顾凛川还没完全从过山车一般大起大伏的情绪中缓过来,怕控制不住,低声问道:“手还能不能牵?”
温砚瞥了眼顾凛川始终没松开过的手,点了点头。
“抱呢?以后不行了?”
顾凛川年近三十了,在外面看起来跟个铁面无情刽子手似的人,这会儿的语气听起来居然还有点委屈。
温砚舔了舔唇角,“那你别抱太久。”
他还是和之前书房里一样的回答,但那时候她想的是“尽职尽责”,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
温砚不是那么“过分”的人,他不会故意吊着顾凛川一点反馈都不给对方,他就是需要一点时间缓冲和过渡。
等他想明白了,确定心意后,他就……就等顾凛川的第二次表白。
那时候他就会答应了。温砚十分腼腆地想。
顾凛川“嗯”了声,心里却自动把温砚“别抱太久”的要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别的都可以,这点他只能说是,尽力克制。
肉一时半会儿吃不到,汤他总得喝一口。
顾凛川感觉自己中午表个白给自己表得胸口郁结,极其深重地喘了几口粗气。
温砚突然又抽了抽手,顾凛川察觉到后警觉地抬起头:“不是说能牵?”
“…没说不能。”温砚嘟囔:“我想去厕所。”
他中午吃的好像有点多了。
“我跟你去。”
顾凛川沉声说完,拉着他往一楼卫生间走。
温砚:“…我自己。”
“我不进去。”顾凛川到门口才勉强把人放开,手指按着温砚脊背把人送进去,然后在外面关上了门。
他没走,雾面磨砂的玻璃门上照着一个坐着轮椅、格外模糊不清的身影。
门内的温砚:“……”
顾大总裁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多黏人。
过了几秒,顾凛川听到温砚弱弱的声音传出来:“顾凛川,你能不能不在门口?”
“我看不到,也不行?”他皱眉问。
温砚憋屈地说:“你这样我上不出来。”
顾凛川身形顿了下,操作着轮椅走了,模糊的身影有点不情不愿的。
不过他走了也没走远,只不过身体没正对着玻璃,而是在一侧的墙角守着,温砚一开门就能看到他。
在外面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的钟茗择进屋正好看到这一幕,十分稀罕道:“顾总?”
“你不会……”他大胆猜测:“把温砚惹得跑卫生间里哭去了吧?”
顾凛川完全不搭茬,冷漠道::“你回来干什么?”
钟茗择:“…拿防晒,太阳太大了,你和温砚最好也做一下保护。”
他脸上和露出来的脖颈都有点晒红了。
想到温砚娇嫩的皮肤,顾凛川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带,给我一瓶。”
"我有带。"温砚的声音突然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行李箱里还有防晒的帽子,顾凛川,你能不能去帮我拿一下。"
"好。"顾凛川应了声,按着轮椅转弯,转完又看了眼卫生间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
他对钟茗择说:"你要回房间拿?帮一下忙。"
钟茗择满脸服气,就离开一会儿都不行?温砚是能掉马桶里?以后你是不是还得进去给温砚把?
他有些嫌弃地对顾凛川指指点点:"以后温砚开学你不得疯。"
顾凛川神色不变。
钟茗择很快从楼上拿了东西下来,还好心地多给顾凛川带了瓶自己的防晒。
顾凛川却只接了温砚的那瓶和遮阳帽,对钟茗择说:“我不用。”
“拿着吧。”钟茗择直接扔他腿上,“去非洲都晒黑一圈了,也不怕再黑点温砚嫌弃你。”
顾凛川:“……”
会吗?
他摸了摸脸。
温砚到现在好像都没问过他上次出差是去哪了,也没注意到他变黑了。
所以他今天之前到底是凭什么一直认为温砚喜欢自己的?
顾凛川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钟茗择看到顾凛川脸上似有若无的落寞,"啧啧"两声,摇着头出去了,边走还边给晏明浔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来,让他快点,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