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感觉有无数个“最后”在排着队,扇着小翅膀在等他,永远等不到真正的“最后”。
"骗子。"
“混蛋!”
“王八蛋!”
温砚恨恨地瞪着他,发现这人居然神色坦然地将他全部指责的话都尽数收下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温砚当即更生气了,抓起枕头朝顾凛川身上砸,一个不解气就砸第二个。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翻来覆去”这个成语前面也可以添上一个“被”字。
也没想过顾凛川这人看起来矜贵高冷,其实这么丧心病狂,像一头恶狠狠的狼。
温砚扭过了脸,一点也不想搭理顾凛川了。
顾凛川却在放好了掉落的枕头后,忽然伸手掀开了他的被子,让他转了个身。
这个动作让温砚本能恐惧,不可思议地扭过了头,眼里又惊又怒又恐,上下牙齿打颤:"顾凛川你要干什么!?"
顾凛川的手顿了一下,解释说他只是看看,看完了又说乖乖你得上药。
"不要!"温砚哽咽着大声拒绝,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眼圈红红。
上什么药,那他以后不用见人了!
顾凛川愧疚地抿了抿唇,说一定要上药,还跟温砚保证下次不会了。
顾大总裁昨晚没顾虑到,今天却又知道心疼人了,觉得还是闹得太狠,以后不该这样。
“没有下次!”温砚不管不顾身上的疼痛,条件反射似的蹬着两条腿用尽全身力气踢他:"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了……"
"嗯,我错了,等下滚。"顾凛川嘴上认错,手上却不费半天力气地制住他,目光在触及到什么之后,眸色暗了下,随即更自责了。
"你、"温砚本来还想再挣扎,结果对上了顾凛川的眼神,这眼神好巧不巧地他昨晚还见过。
他心头一跳,连忙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颤悠悠道:"顾凛川你…你先松开我。"
"我要去洗漱了,我饿了。"温砚鼻尖红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顾凛川看到温砚这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越来越心疼,负罪感也越来越重。
他略有些沉重地叹了声气,俯身把温砚从床上捞到自己怀里,动作很轻地抱着他去洗漱。
这画面几乎和昨晚的某一幕重合了,只是温砚那时候又累又困眼睛都睁不开,所以记忆比较模糊。
当然了,他也不那么想回忆。
顾凛川用干净的浴巾垫着洗手台,让温砚坐上去,像伺候小祖宗一样给他挤牙膏,再帮他刷牙、漱口。
温砚当然心安理得地享受。
洗漱之后,温砚才惊觉自己是真的又累又饿,于是窝在沙发上把那一整碗粥都喝光了,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含糊道:"顾凛川,我好累,我还想躺。"
"好。"顾凛川就抱他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去把刚拉开不久的遮光帘重新拉开。
温砚看到他不用轮椅,走来走去的模样,心里还有些止不住地惊奇,这人居然给他一种又新鲜又熟悉的感觉。
"顾凛川,我还想要手机。"他没忍住,又支使人。
顾凛川去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给他翻,翻出来拿给他。
温砚也不用手机,他就想看顾凛川在他面前多用用腿,于是又清清嗓子道:"顾凛川,我想喝水了。"
顾凛川瞥他一眼,又给他倒水。
温砚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开始没完没了地支使他。
他又要沙发上的抱枕和浴室的毛巾,一个说要垫着,一个说要放在床边备着擦手用。
顾凛川没有半点犹豫,都顺着他,有点任劳任怨和弥补的意思在里面。
温砚心里几乎快要爽翻,欲梅开四度地开口:"顾凛川,你……"
"乖乖。"顾凛川忽然停住,垂眸望向他:"我想起来,你该上药了。"
温砚就捂住嘴不说话了。
但是他发现顾凛川好像不只是说说用来恐吓他而已,而是真的站起了身,要去拿药似的。
温砚连忙扯住顾凛川的袖子,脸红红的,闷闷道:"我明天就好了,能不能不上药?我现在困了我想睡觉,你就在这陪我行不行?"
顾凛川隔着被子看了眼温砚的腿,似乎想到什么,眸光微闪,勾了下温砚的手指道:"行。"
温砚放了心,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顾凛川不像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可是看不出异样,温砚实在不想动脑,干脆就不想了。
他开始看顾凛川。
顾凛川这人如今摆脱轮椅,一旦站起来,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往上,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而且身型挺拔悍利,两条腿又长又直,根本就是健硕有力——他以前真是眼盲才没看出来顾凛川根本不是残疾。
温砚现在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自己醉酒那天根本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顾凛川当时就抱过他了,他居然喝蒙了没发现,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