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反正你俩这种友情,谁还不明白呢?”叶筝笑着,把友情两个字咬得又重又暧昧。
虽然不露脸的镜头可以由沈遇代劳,但宋意需要补的地方依旧不少,包括最后一幕两人亲吻,沈遇又乐颠颠地换了个角度去搭戏。
给人当吻替,入行以来第一遭,沈遇感觉很美妙,丝毫不觉得屈辱。
“好了,收工!”导演喜气洋洋。
宋意和沈遇妻妻双双把家还。
酒店就在片场旁边不远处,沈遇揽着宋意的腰两个人踏着夕阳慢慢悠悠往回走,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不用顾忌旁人的眼神了,沈遇心里甜得直冒泡,第一次觉得给女朋友当替身这工作真不错。
尤其,收工前最后一个镜头,是吻戏,沈遇简直要乐得飞上天。
按说她不再是没吃过没见过的愣头青了,两人孩子都有了,但和宋意这种浅尝辄止的亲吻也依旧可以让她轻易心潮澎湃。
沈遇揽在宋意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食指轻柔地画圈,被宋意一把摁住,从腰间拿下来攥在手里,沈遇灵活变通,手指往宋意的指缝里挤,在进入酒店大门的时候,成功变成十指相扣。
进入电梯,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沈遇看着面前红色的楼层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跳,身边宋意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沈遇喉头发紧心猿意马起来,但还想要装成一副一本正经的大尾巴狼模样。
“今天的吻戏,如果不是我,你打算怎么拍?”沈遇在宋意耳边轻声问。
“怎么拍?该怎么拍怎么拍。”宋意挑眉,转过脸面对沈遇,捏了捏沈遇的手指,问她:“你吃什么飞醋?”
沈遇心眼小爱吃醋,现在不装大方了,也不偷偷自我疗愈了,怎么看怎么可爱。
走到房间门口,宋意拿房卡刷开房门,把沈遇推进去,结果沈遇那厮熟练地反客为主把宋意挤在她和门板中间狭小的空间里,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一样在宋意颈间蹭来蹭去,嘟囔着:“我就是吃醋。”
宋意忍笑,扒拉上沈遇那颗毛茸茸的大狗勾脑袋,本来想把人推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二去地拉扯,反倒像是她揽着沈遇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
“如果不是你,我会要求借位。”宋意说。
但今天是沈遇,就不需要借位了,甚至还编造出入戏太深一时平复不下来这种鬼话,假公济私之心昭然若揭。
宋意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干燥玫瑰味,沈遇的信息素又压不住往外冒了,或者说是,宋意变得过于敏感了。
宋意推着沈遇的肩膀,这次是真往外推了,但沈遇仍在闭着眼睛哼哼,不愿意从她颈窝抬头。
“沈遇,我跟你说过,我发情期快到了。”宋意嗓音发哑。
沈遇一僵,赶紧抬头起身,稍稍后退了一步,谨慎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现在还没到。”宋意被沈遇动作气得咬牙,自己越过沈遇往床边走,边走边指使沈遇:“你去把我箱子里的抑制剂拿过来。”
“哦,好,在哪一层?”第一次伺候女朋友干这种活的沈遇显得愣头愣脑,她在宋意的行李箱里东翻翻西翻翻,终于在宋意耐心耗尽之前找到了。
“给你。”沈遇把一只冰冰凉凉的密封注射器递给宋意。
宋意拆开来,手有一点点抖,空气中隐隐约约开始冒出来雨后花园的味道,她的信息素已经开始有失控的趋势了,都怪沈遇瞎撩拨。
幸好宋意早就研读过说明书,这时候再慢慢研究肯定来不及,她打开密封包装,针头闪着寒光,宋意面无表情地看一眼,然后按照说明书指定的部位利落地注射。
“嘶——”沈遇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吗?”她期期艾艾地问。
宋意摇了摇头,“打针而已,我不怕的。”
为了便于使用减少痛感,抑制剂的针头做得很短小,宋意用的是世面上可以随意买到供应普通民众的大众款,只要按一下注射器尾端的按钮,固定剂量的药物就会自动从针头注入皮下。
跟唐棣那次给沈遇用的医院猛药不一样,也没那么猛的副作用。
宋意把用完的注射器针头盖子盖好扔进垃圾桶里,转头看见沈遇仍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她失笑,捧着沈遇的脸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你晕针啊?”宋意问。
“不晕。”沈遇摇头。
“我是怕你疼。”沈遇轻声说。
“真不疼,打针吃药我都习惯了。”宋意说。
当年刚发现她身体的问题时,宋家没有立即放弃治疗,宋意的父母带着小宋意遍访名医,她成了各大医院的常客,从一开始看见打针就害怕,到现在可以面无表情地扎自己一针,宋意早已成长。
这句习惯了,让沈遇立刻回想起中学那段时间,宋意经常请假不来学校,来了也恹恹的不爱说话,几个月里人忽胖忽瘦,原来那都是为了治疗。
沈遇忽然心疼得不行,她起身抱住宋意,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宋意笑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对不起什么?”
沈遇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当众念宋意检查单那一件事,但宋意身体的问题和后续的治疗都是客观存在的,有没有沈遇,这些事情都一定会发生,不干沈遇的事。
“我那个时候没有抱抱你,所以,对不起。”沈遇闷闷道。
青春期的沈遇毛毛躁躁,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就算注意到了,那时候的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慰宋意,沈遇恨自己为什么成熟的那么慢那么晚,她回望自己的青春期,感觉充满了遗憾。
而宋意却忍不住皱眉,她顺着沈遇的话联想,无法想象初中那个她怎么也看不上眼的傻子抱抱她是怎样的情景,如果那时候沈遇真敢来抱她,她肯定一脚踹过去鞋底子伺候。
“你还是别抱了,我肯定要忍不住揍你的。”宋意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了。
十五岁时的气愤和眼泪,如今回想起来都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回忆专属滤镜,宋意和沈遇并排躺在床上,换作当年肯定谁也不敢想象,但这只是她们现在最寻常的一天,沈遇忍不住感慨上天对自己的厚爱,让她兜兜转转,在二十五岁这一年看清了自己的心。
“你对婚姻怎么看呢?”沈遇忽然问。
怎么看呢?
宋意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老实说这个问题她从来没考虑过,宋铭和程雅没给她带来好的家庭教育,她父母的婚姻压抑到令人窒息,从小宋意就知道她的父母终有劳燕分飞的那一天,但现在她长大了,那一天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