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延臻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火热的躯体如浪潮般压着他起伏。狂风顷刻间席卷了方棠全身,他口中发出断续的呻吟:“你……栗延臻,嗯……”
这些声音他自己居然无法控制,先前他还试图将自己从混乱的沉沦中拉上来,可栗延臻的压迫感将他更深地扯入漩涡之中,他最后根本不敢相信那种失控的声音是出自他口。
许久后,他又无力地瘫倒下去,双腿还在微微颤抖,整个人急促地呼着气,脸上一副空洞失神的表情,双目委屈得通红,眼下全是濡湿的泪痕。
栗延臻撑着身子,仔细瞧着方棠的脸,忽然笑笑,伸手去描摹身下人温软的轮廓,给他抹掉眼泪:“我没有真的怎么样,夫人。不过看你这样,也觉得很喜欢吧?”
方棠面无表情打开他的手,说:“滚开。”
栗延臻饕足意满,也不在乎对方骤然冷淡的态度,毕竟刚刚那一番浅尝辄止的探寻,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他伸手将方棠搂进怀里,感受到怀中人极其强烈的抵触,想了想,低头亲吻了一口方棠的额头:“夫人不要闹,给我抱抱。”
方棠肩膀一僵,声音嘶哑道:“我不要被你抱着睡。”
他心中的羞耻感几乎无法控制地外溢,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依旧历历在目,心中不知是痛苦还是怅然,总之并不好受,觉得自己某种一直坚守的底线已经碎掉了。
他纠结地推了栗延臻一会儿,发现毫无作用,只得带着明显的怒气重重哼了一声,干脆闭上眼装睡。
栗延臻虽然没有真的对他行什么不轨之事,但刚才两人的举动,对饱读圣贤书、心中常悬一把礼义廉耻利剑的方棠而言,几乎羞愤到无地自容,半宿都没有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全是栗延臻压在他身上掠夺的模样。
第二日晨起,方棠无精打采地从床上逃下来更衣,看着伸懒腰缓步靠近的栗延臻,非常警觉地退到了书案后面:“你做什么!”
栗延臻将手伸进袖子,窸窸窣窣掏了一会儿,忽然走过来,揽着他的腰低声说:“夫人别动。”
方棠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无声警告。
然而栗延臻真的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在他腰上摆弄了一会儿,笑着伸手拍了拍,说:“好了,夫人看看。”
方棠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腰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悬了一块精巧玲珑的蝠纹双响环佩,上下各一枚大小不同的玉质圆环,中间以流苏穿线,稍微走两步玉环就碰到一起,叮当作响,宛如清涧流泉、空谷鸟鸣。
“蝠纹双环佩,我栗家传家之宝。”栗延臻云淡风轻道,“戴着吧,小探花,很衬你。”
方棠很想将那玉佩扯下来摔个粉碎,他不要栗延臻的东西。可他不是和栗家人一样心如铁石的人,栗延臻刚才好认真地给他系上玉佩,让他想起很小的时候他爹娘去世,周辕跪在他面前替他正好衣冠、系紧腰带的场景。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棠即便性格刚正,却还是天生心软。他看着栗延臻安静望着自己的双眼,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委屈和憋闷一齐涌上心头,催着眼泪难以抑制地滚滚落下。
“我……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回去,我要回我家里……”
方棠一把推开栗延臻,不顾自己此刻的失态,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栗延臻抓着他胳膊把人往怀里一带,两只手不轻不重搂上了方棠的腰:“昨天是我错了,别生气,小探花。”
方棠委屈得直掉眼泪,他抬手抹掉,不屈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你放开我,禽兽,混蛋。”
“是。”栗延臻毫不在意被骂上这么两句,“昨晚是我不好,夫人要闹气回府尽管向我来,这是在宫里,传出去会让人家以为我们琴瑟不睦。”
“谁和你是琴瑟!”
方棠毫不留情地呛他:“栗延臻,我和你并非夫妻,更非什么琴瑟。婚事是你栗家非要定下的,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所以我永远、永远也不会以夫妻之礼待你。你要是实在忍得难受,我准你纳妾,你去禀告陛下,择吉日抬进门吧。”
栗延臻听他说这话,才真正愣住了,默然看了他半天,松开了手,淡声道:“你是要我寻新欢吗?”
“你总要找个人满足你。”方棠丝毫未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不对劲,继续说,“我们有言在先,彼此不过虚情假意罢了。以后在府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
栗延臻默默半晌,叹气道:“我原本也未打算娶妻,纳妾更是无稽之谈。既然你实在不愿与我亲近,那就算了。不过我此生不纳妾,娶妻一人,足矣。”
作者有话说:
可恶怎么吃巧克力豆也要被和谐啊……喜欢一些强制爱!
(PS:巧克力豆是和朋友说习惯啦,糖糖那里是粉粉的颜色嘿嘿~)
第6章 二郎
方棠听栗延臻这话,居然诡异地觉察出几分真诚来。
不过他知道栗家满门上下都是狐狸成了精,说话半真半假也不尽可信,只要栗延臻以后不再那般对自己,他不介意与对方表面夫妻,虚与委蛇。
只不过昨夜那壶酒,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要的是安神酒,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府之后,方棠偷偷让青槐出去打探了一番,得回来的信儿是礼部尚书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要能够和栗延臻圆房的酒,立刻着人从宫外取了民间秘术酿造的鸳鸯暖情酒,还嘱咐手下,酒性一定要烈之又烈,否则凭栗延臻的虎狼之躯,一般的暖情酒会不起效用。
方棠听完青槐汇报,崩溃地把自己丢到床上,仰天长叹道:“道边苦李,实在是误我……”
“少爷,有什么不好么?”青槐还在一旁懵懂地问,“莫不是那栗延臻欺辱你?”
方棠扭过脸,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怎么说?”
青槐压低声音,对他道:“少爷,我出去打听的时候,还听那些大臣们说……”
片刻之后,东厢房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接着便是方棠的怒吼:“胡说,谣言,这是谣言!”
栗延臻刚好走到院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挑了挑眉,问随从道:“少夫人怎么了?”
随从也是摇头:“不知道啊,少将军不如自己去问。”
其实栗延臻并非不知道,他回府之前,就从朝中听到了一些流言,是关于他和方棠的。那些人传得沸沸扬扬,栗府在宫内耳目如线,他前脚未出宫门,这些话后脚就进了他的耳朵。
不知为何,皇帝昨夜着人给芙蕖宫送暖情酒的事情居然不胫而走,且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就被人编排成了话本里才有的淫词艳曲。
如今宫内外盛传,唯有当今探花郎方棠能承受栗延臻的虎狼之欲,被迫与其夜夜缠绵床榻,鱼水求欢,交颈相合,得房中术精髓,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连当夜芙蕖宫外守夜的太监宫女都口耳相传,说自己听见房中响动,娇吟轻哼,云雨反复,一个个都脸红心跳,不忍卒听,更赞叹栗延臻体力了得,方棠福泽滋润,鸳鸯眷侣令人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