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欺负得实在太狠了,任方棠在床上如何求饶,满口叫他“好夫君”、“二郎哥哥”都不肯停,床褥间热汗淋淋,水光黏腻一片。
栗延臻粗喘着低头吻他,见到方棠眼底迷蒙又依赖的光,最终满肚子坏水战胜了良心,终究没有告诉方棠真相——
他越是这样叫,自己才越是停不下来。
傍晚之前,两人总算来到了传说中的海子边上,方棠远远看着沙丘间明镜似的光滑水面,激动道:“二郎,快看,到了!”
离得还有老远,方棠就兔子似的蹦下了马,拎着酒壶往那边跑去。栗延臻在后面牵着两个人的马,懒懒地叫他:“夫人慢些。”
大漠当中的湖泊分外少见,这一处更是澄澈如天鉴,云霭沉入湖底,烟波粼粼,倒映万里无云的晴空。
一叶小舟停泊在湖面,垂影自顾。
方棠跑了许久,觉得还是有很远,停下来喝了口酒,茫然地望着湖面:“二郎,刚刚我觉得很近了,为何还有那么远?”
栗延臻弯腰将马拴在半截枯木上,走到方棠身边,说道:“渴求之物,总是如此忽远忽近的,人生在世一向如此。”
方棠扭头看着他:“你这段日子感慨挺多。”
“近朱者赤,夫人熏陶我这么久,总也得感慨感慨了吧。”栗延臻说。
方棠点点头,挑眉道:“说得倒是不错,不过你还差些,要和我多学学。”
他朝栗延臻伸出手,后者会意,弯腰将他背起来,朝着海子走过去。
“两个人走更慢了。”栗延臻说,“夫人不是急着要看么?”
方棠趴在栗延臻身上,脸贴着对方宽厚坚实的背颈,觉得心安极了。
“慢就慢些,你陪着我走就好了。”方棠说,“你再走慢点。”
栗延臻也没问他为什么,只是依言放缓了脚步,慢慢朝着寂静的海子走过去。
原本在日落前可以走到的地方,就这样生生拖了许久。方棠看着大漠落日一点点吻上沙丘,又缓慢陷落其中,眼底被红霞映亮。
天色暗下去的最后一刻,栗延臻背他走到了湖边。方棠从栗延臻身上跳下来,说:“好清的水。”
他弯腰掬起一捧,往自己脸上泼去,又弹了弹手指,甩给栗延臻:“看水。”
“看水是什么?”栗延臻忍俊不禁,揉着他的后腰笑起来,“夫人的独门武功么?”
方棠得意点头:“那是,比你舞刀弄枪的还要厉害。”
他又比划了两下,栗延臻佯作败退,被方棠扑倒在沙地上。两人抱着闹了许久,最终一齐气喘吁吁地停下,看着最后的夕阳被远处山丘吞噬,扇面似摊开在天边的云霞也收束成一线,最终消磨不见。
“太阳落山了,二郎。”方棠坐起来,和栗延臻肩靠着肩,目送余晖褪去,“我们今夜要在船上过夜了。”
“好。”栗延臻应道,“我带了斗篷,晚上冷,夫人盖着些。”
方棠举起手,一根根手指掰下去,又问栗延臻:“我们成亲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