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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2 / 2)

当天晚上,聂先生休息后,呼延老汉将小五再次拽到屋里。呼延五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是的这全是我的错”的状态,接受了养父对他雷霆一般的训斥,并在二老面前指天对地地发誓,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做好人。

后半夜,呼延五回到自己房间,只见妹妹呼延六盘在自己床上,看见他之后便昂起头来,一副久别重逢分外想念的模样,于是呼延五的眼泪忍不住又涌出了眼眶。

还是你好,还是你最好……呼延五抱着巨蛇泣不成声,哽咽道,中原人太可怕了,不像你,只会心疼哥哥……

另一边,聂先生回到他们暂居之处,找到了四皇子,找了个屋中一角,点起一支蜡烛。

既然已经进了山,到了龙嵠峒内部,那么交流一些事情,就需要更谨慎小心。四皇子取来笔墨,聂先生便在一张纸上写道:暂时取得了夔人信任,近期便会见到巫医。天已放晴,你需及时将落在路上的士兵及武器带回峒里,以便随时调用。

四皇子点了点头,将这张纸在烛火上烧掉。夔族信仰神灵,巫医虽然是医,因为仿佛能通鬼神、愈疾病,便掌握了当地较大的权力。在一峒之中,巫医的地位类似于古州郡刺史,并兼有行医问药的职责。聂先生这趟来,带了大量士兵武器,除了要自保之外,便是要在买兵之前先借出一部分给龙嵠峒主,卖对方一个人情。

瞳螟与龙嵠两峒势如水火,龙嵠峒长期势弱,是因为北国侵占夔地,这几年才与瞳螟恢复了关系。如今聂先生想要夔地,便决定将珍贵的兵力和武器拿出来,到时候身为巫医的龙嵠峒主有了兵,必然先攻击瞳螟报复积年恩怨,两边都削弱得差不多了之后,聂先生再取夔地,便会轻松得多。

四皇子知晓这一计划,却不知道聂先生究竟是如何取得夔族人信任的。他如今冒着极大的风险离国,回去之后必然会迎来一大堆麻烦,但父亲对他的艰难处境,似乎并不真正放在心上……

第二日,天色彻底放晴,呼延老汉叫来一些峒内青年,安排让他们接应仍未抵达此地的聂先生的士兵(当然,在这些夔族人面前,士兵们的身份依然是行商脚夫)。而呼延老汉本人则收拾了东西,亲自去找巫医。后者平时不住在峒内,只有少数人知道行踪。

第五日,峒内士兵数量逐渐恢复了最初的规模。聂先生相当满意,而且这天傍晚,呼延老汉也终于回到了峒里。

最初发现的是四皇子。他近几日往来奔走,对这儿的情况已经熟悉了起来。夜幕来临时,山中起风,他隐约听到缥缈的银铃声,抬头时,便看见呼延老汉的身影,而他身后有人穿一袭白衣,姿态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似的,被风一吹,显出窈窕的身段,而铃声越发清脆悦耳。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当看到四皇子的视线,她便笑起来,白齿红唇,更显得妩媚动人。

呼延老汉也看到了四皇子,向他打了个招呼,道,我请来了龙嵠的巫医,劳烦你去叫聂先生。

四皇子点了点头,朝着二人致意,然后转身离开。巫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挑眉。

夜里,四皇子坐在自己住处前。他没有参与聂先生和巫医的见面。在父亲眼里,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仍然是没有资格的。

他呆呆地看着远处的篝火,听到耳边又有一阵铃声,抬头一看,巫医换了一身青色衣服走到他身边,和之前一样仍是赤着脚的,足踝上的银铃在夜里像是闪光一般。

你们那位聂先生看到我,眼睛都会一亮。巫医轻笑道,你们的聂先生跟其他人一样,一瞬间想到的,是如何让我成为他的女人。但你看到我,则像是看到了木偶泥人。真是奇怪。

你是巫医,也是龙嵠峒主。四皇子低声道,我们是来求医问药的。有求于你,自然要敬重于你。

巫医笑了起来。我见过的男人有很多,我睡过的男人也有很多。男人看到我的时候,总能在我身上找到他们梦魇里最令人情动的部分,而你不是没有在我身上寻找,你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巫医轻笑道:不知道能入你梦的,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四皇子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的梦魇是他的秘密之一,那令他亢奋至极,又令他沮丧至极;令他血脉贲张,又令他罪恶战栗。梦里什么都可以做,梦里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但一旦睁开眼,他还是那个最不成器的皇子,被梦中的人冷淡地审视,被勉强地夸赞,被漫不经心地驱使。

巫医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交给四皇子,道,我熏衣的香料里有不少清神祛邪的药物,这儿瘴气甚多,这点东西也许你会用得到。

四皇子:……谢谢。

巫医咯咯地笑起来。她知道自己终究不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什么,便起身离开,笑骂道:混账!

四皇子看着她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感到了一丝异样,心底有些不安,决定去找聂先生。

另一边的呼延老汉则正与养子百般叮嘱。

听好了,小五。呼延老汉说道,我跟巫医说的是你们已经成亲了,你们今晚得做做样子,不然你爹在峒里没法做人了。

呼延五头疼欲裂:阿爹,巫医也不傻,我们早晚也要说实话的。

呼延老汉道:那也得一步步来!我今日已经跟聂先生谈过了,他说愿意演这出戏。你们今晚就在一块住,其他的不用管。

呼延五一愣:真说服了?

呼延老汉甩了他脑袋一巴掌:聂先生那脑子可比你灵光多了!

呼延五惊疑不定。傍晚,呼延一家与巫医一块吃饭,为她接风洗尘,聂先生确实表现得像是一家人一般。聂先生不饮酒,早一步回房休息,呼延五也没敢多喝,但散席之后,仍觉得头重脚轻。

他仍觉得这事不对劲。他和聂今天在另一个屋中休息,穿过走道,开了门,他便闻着屋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由得一愣。

……阿爹糊涂!他很快就闻出这是什么药,不由得叫苦,心说就算再多下一倍的量,我也不能真去睡了聂先生啊!

思虑至此,他先去开窗通风,然后在黑暗中摸到床边。这几步就走得他心如擂鼓,感觉血直往脸上涌,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晃了晃床上的人,道:聂先生,你怎么样……

下一秒呼延五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前一黑,下一口气便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有人立刻在身后将他放倒在地上,凑上前去,将一方带着药味儿的衣角放在聂先生口鼻处。

聂先生其实隐约料到呼延老汉想让儿子将生米炒成熟饭,于是晚饭没怎么吃。但他没想到药物是下在了他的杯子里,这会跟合酥香料混合,还是令他没了力气。

这跟张君用过的药没法比,但仍让他手脚乏力。这儿听到呼延五进屋开了窗,还拿了清神的药物在自己口鼻上缓解药力,心里便有了数,缓了缓劲,轻声道:对有孕的人也下药,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身前的人却僵在了那,那一角衣服也掉落下去,似乎是不可置信般地,迟疑之间,伸出只手犹豫地放在聂先生小腹上。

怎么。聂先生嗤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孩子吗?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被猛地扼住了喉咙。身前的人仿佛被一瞬间就被激怒了,双手几乎掐入他脖颈。聂先生猝不及防,眼前一黑,伸手向对方手腕欲得解脱,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反绞在身后用衣带捆了。

聂先生脖颈被松开,骤然恢复呼吸,不由得猛烈地呛咳。他感觉自己衣服被解开,有凶物蓄势待发,压迫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又一惊,哑声道:呼延——你——

身上的人冷笑了一声,就这么贯穿了他。

……

呼延五在沉沉的头痛中醒过来。窗户开着,风吹进来,阳光也照进来,但他仍然感觉头晕脑胀。

他从床上起身,发现身边竟然还有个人,仍盖着被子睡着。呼延五愣了一会,想起来昨天的部分记忆,头不由得更疼,心说这都什么事呢。

他伸手推了推聂先生,对方仍在昏睡,毫无知觉,身上的被子却滑落到地上。

呼延五呆愣地看着他,感觉自己大脑似乎没法处理这个场景。几秒后他猛地站起来,倒退了几步,几乎撞到了身后墙壁。

这是我内心的想法吗?他心道,我对他是这样的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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