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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另一方面,自己下午服饰为他更衣时候,虽然另拿了个锦帕给他用上,但自己去他房间之前考虑再三,为了稳妥起见,带的锦帕上也是浸了药的,算算时辰,那人应该也有感觉了。

给一个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再用上此物是有些苛刻,但自己当年更苛刻百倍的事也做过不少,聂先生又何曾令自己失望过?此人意志之坚韧,心思之缜密,非常人所及;不用些非常人之手段,又怎能在国事上讨了便宜?可惜药力发作得还是慢了些,令这人趁着神志清朗,从璟帝处讹了二十万兵力;要如何应对,还是个问题……

璟帝始终心烦意乱。他千熬万熬总算熬到宴席结束,等南夏君臣辞席,他也回了自己寝殿,左思右想,借着酒力,有些愤懑情绪水涨船高,令他按捺不住,唤宫人怒道:将汝西王给朕叫来!

宫人领命去了,一会功夫便回来,额上见汗,支支吾吾道:汝西王似是病了……

又病了?!璟帝被那凭空飞走的二十万兵力激得心火直烧,怒道,他下午病了,倒是知道叫朕去关照一番;如今又病了,反倒要避开朕了?朕请太医为他亲自医治总该行了吧?!叫上太医,朕亲自去看看他!

语毕甩袖而去。如今两国众人都在山间别院,帝王寝殿与亲王住处并不遥远,璟帝动身得快,宫人连忙安排去叫太医,自己则踉跄跟上璟帝。临到亲王门前,则见皇帝本人已经喝退了汝西王随从,进到屋中去了。

宫人左右为难,立足门外,心中思量定了,对汝西王服随从慎重交代道:今日有陛下随从看守,你们暂且告退,等明日再做安排。

这房间璟帝今日已经来了一次,轻车熟路走到床前,见汝西王尚未安寝,见帝王来临竟也没有跪,垂目倚在床前桌边,仍是穿着宴席上的那身衣服,似乎力有不逮一般。璟帝大步走过去,怒道:你今日究竟是为何——

下一秒璟帝只觉得被人一把拽到衣袖,猝不及防被搂住,再一定神已经失稳歪到床上,他的好侄子欺身而上与他深吻,璟帝猝不及防,口唇失陷,一会功夫被吻得七荤八素,等反应过来,衣服已经敞开,对方也衣襟四敞,俯身贴着他,身躯莹润滚烫,磨蹭之间低吟不已,眼神相对之时,已然是不轻饶他的情动之色了。

璟帝呆住了。他仰面躺着,被这光景魇住,只觉得身体也发烫了起来。以他臂力随时能将这位四王爷掀翻在地,不知为何此时四肢像是被铅坠住了一般不得动弹。这位四王爷额上都是汗,伸手轻触这位陛下脸,又附身而上,舔舐陛下的咽喉,璟帝脑海中轰地一声,脸红过耳,一时间四肢瘫软,只觉得像是被猛兽攥在手中舔舐一般,又觉得要害之处被人握着,连脊背都滚烫起来。

他正在漩涡里沉浮,猛地听到门外有人正高声与宫人争辩道:陛下!!——

璟帝一抖,反射般一把身上的人按了下来,捂住对方的嘴,试图将一切□□消弭于无形中。他定神一听,又听见门外有人续道:……今日急奏若不能禀告陛下,晟国将危矣!如今之道,臣不敢不……

诸如此类。

璟帝又一颤抖,总算想起来他本人就是晟国皇帝。他的头还没从晕眩中缓过劲来,却觉得身下人挣扎中瘫软下去。他定睛一看,四王爷本人已经被自己捂到晕厥了过去。

门外人仍在悲鸣:……我大晟国之危——

璟帝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夺路到门前,将门一把拉开道:——混账!晟国如何,岂是你能左右的?!

门外贺时当场跪地,呼天抢地道:陛下,南夏张君狡诈,四城盐铁,万不可轻易与之啊!

璟帝头疼欲裂:不过是四城盐铁,户部何至于哭丧至此!朕已经晓得其中利害,今后必然加倍提防张君;如今这专卖权也不过是卖个人情,以后南夏是晟国囊中之物,取回又有何难?!

贺时:陛下英明……臣来时见汪太医在此徘徊,说陛下急招来此为四王爷医治,不知……

璟帝:……那就医治吧。

他已经对这屋子有了畏惧,当下疾步而走,留下太医随从贺时等人在门前面面相觑。宫人跟随璟帝踉跄离去,贺时站起身来,看向身边的太医。太医也站起来,看了眼贺时。

贺时:汪太医只管医治,贺某人在此候着;有什么吩咐的,只管招呼一声。

太医叹气,入得屋内。他来到床前,见四王爷倒在床上,一副刚刚还在被翻红浪的模样,浑身旖旎痕迹,衣不附体,意识不清。

太医是出入后宫、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此时定了定神,翻了翻病人眼皮,诊了诊脉,检查了下身体,检查着检查着觉得哪里似乎不对,然后就从对方身体里摸出一角锦绣,再一拽,顺利而出,展开一看,是个金缕红底双面绣的银丝盘金打彩锦绣鸳鸯戏水帕子,画面精美,技艺精湛,用料高级,纯粹的帝王用品。

汪太医脑内浮现出刚刚璟帝那衣衫不整慌张离开的模样,眼前不由得一阵晕眩,心想:我晟国是不是要完蛋了。

贺时敲了敲门,走入房中。他见汪太医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反身掩了门,走近几步,看床上的人已经盖好被子睡得安稳,便问坐着的太医:到底什么情况啊?

汪太医幽幽道:没什么情况。

贺时笑道:你我多年相识,何必如此见外。我贺某也不是第一次从您这讨要宫闱秘事,又有哪一次真的透露给外人了?每年过年给您压金压银的,不过为了从您这知道的事儿里找些灵感,好去写我那不入流的话本段子罢了。

汪太医此时才提起些精神,看向贺时,道:您现在又想写了?我尤其想念杜小狡娘的故事,那杜小狡娘个儿不高,窈窕妖娆,风情入骨,看过的没有一个不说好;尤其那牡丹花从里幕天席地的一次,又狡又诱,夫君都要死在那里,我这看得也快死一次了。您什么时候写个续?

贺时呵呵一笑。他原本是宰相韦鹏派系,与杜渐将军一派势同水火,这杜小狡娘就是他当年写来映射杜将军威慑景帝、权倾朝野之情貌的。将政敌写成超级离谱大妖女是晟国文臣传统艺能,明眼人一看就懂;汪太医是太后的人,最近几年才入了圈,没经历过党争,对这些旧事也不太熟悉;是贺时将自己笔名透露给他,金银换了些宫廷秘事,两人关系比寻常人深厚些罢了。

贺时试探道:您这边,还是得给太后汇报,对吗?

汪太医忍不住又叹气。他喟叹道:璟帝啊璟帝,前有为易容先帝容貌者遣散后宫,今有为继承先帝容貌者下药强睡,这要是报给太后,一切都要乱了套了;其余那几位外封藩王,还不得闹起事来?璟帝,糊涂啊!

贺时:……还真睡了?

汪太医一脸痛不欲生,道:今晚宴席上,汝西王那副模样本就令人生疑,如今一想,他要那二十万兵,怕不是为了防备自己再次遭殃;结果这一到晚上竟又被下了药;璟帝,糊涂啊!

贺时:……

贺时陷入了沉思。他这边也需要给恩师韦鹏写信汇报情况,但这情况该怎么汇报,还真是个问题。

汪太医忍耐多时,此刻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说得更多:南夏君臣就在近旁,若是走漏了风声,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惟愿这四王爷,不要被逼急了,与璟帝公开对抗……

贺时仍在沉思。下午聂先生那模样他也看在眼里,不过以他对南夏的了解,张君那态度也有些诡异,这一次,怕不是还有张君的计谋在里面。

这要是能用在话本里该多好。他心想,可惜现在没空,以后若是得了清闲,可以取个新笔名,写女儿国前后三代女皇的恨海情天;这样换个性别再好好增补剧情,应该没人看得出来……

第二日中午,聂先生尚未从床上起来。他疲乏至极,只觉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张君定是给自己做些了手脚,新仇旧恨一叠加,不由得又开始咬牙。

傍晚时分,有人轻敲他房门。聂先生已经起身,让随从进来。对方带来一封信,说是韩生写来的。

聂先生展信一看,正是匿名韩生的韦鹏。对方隐晦地提起,嫡子生辰就在这几日,小孩儿想见父亲,该如何是好。

想见,那就见一见。聂先生内心哼了一声,心想,借这机会,正好断了小孩对张君的念想。

他回信道:带他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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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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