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饿了两三天,胃已经痛得麻木。
他捂住肚子,扶着墙站起来,咬着牙往那堆等着他洗的衣服堆走去……
傅羿岑在朝堂上面对笑面虎皇帝和“老丈人”周丞相的刁难,用了很大的毅力忍耐,才没一时冲动,杀了他们为上一世的自己和周忍冬报仇。
为了更好的谋划,他索性寻了个由头,告假休养。
皇帝巴不得傅羿岑闲赋在家,这样才有更多机会架空他在军中权利,想都不想便允了。
如今的傅羿岑,心思却不似上一世那般纯粹。
新皇对他多有忌惮,若毫无应对之策,他早晚要重蹈覆辙。
想要护住周忍冬,他的目标,必须是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
装着心事,又挂念府中的小人儿,他一下朝,就飞奔回了府。
本以为周忍冬还在昏睡,进了屋,却扑了空。
“人呢?”
被安排照顾周忍冬的侍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求饶。
“将军饶命,奴婢、奴婢去厨房吩咐把公子的粥煨着,回来……回来公子就不见了……”
傅羿岑一甩手,第一时间赶去下人房找人。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忍冬用一只手,从井里打起一桶水,吃力地拎起来,半抱着,勉强倒入一旁的洗衣桶。
周忍冬的衣裳被弄湿了一半,他喘着气,跪在搓衣板旁边,拿起厚重的衣服,搓洗起来。
管事嬷嬷嫌他动作慢,踢了踢洗衣桶,冰凉的水溅了他一身。
“洗快点,洗干净点,没看还有一大堆吗?”
“对不起。”他喏喏地点头,不敢有半句反抗。
傅羿岑握住拳头,抿着唇,抑制住涌出胸腔的心疼和怒气,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周忍冬走去。
管事嬷嬷拿了傅如裳那么多的好处,自当帮她好生“照顾”周忍冬。
这三年来,“照顾”不可谓不少,将军却从来不过问。
这壮大她的恶胆,只要打不死,她有的是办法让周忍冬受苦。
这般想着,她又抡起鞭子,想再“教训”他一顿。
可这一次,她刚抬起手,手腕便被人握住,“咯吱”一声,手腕脱臼,鞭子掉落在地。
“大胆……”
她正想破口大骂,抬头却看到冷着脸的傅羿岑,顿时吓得腿软,跪下行礼。
“老奴参见将军。”
傅羿岑咬着后槽牙,一脚将碍眼的毒妇踢开,弯腰准备扶起周忍冬。
周忍冬却如同看到毒蛇,避开他的手,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我……我会好好干活的,别……别打我……”
第七章 吐了傅羿岑一身
“我不会打你,别怕。”
傅羿岑尽量平静说出这句话。
说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出来后,他自己都难以相信,遑论周忍冬。
几年来的苛待真真实实,已然化为恐惧深入骨髓,哪里是傅羿岑几句空洞的保证能抵消的?
“冬儿,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握住周忍冬冰凉的小手,捂在心口,想给他捂热了。
周忍冬却怕得不得了。
怕傅羿岑一用力,也把自己的手腕弄折了。
见周忍冬穿得单薄,傅羿岑蹙了蹙眉,索性不再等他回答,脱了外套给他披上,抱起轻得跟小孩似的的人。
“都给本将军听着。”他冷冷扫过跪了一地的下人,目光落在不远处吐血的管事嬷嬷身上,“冬儿是本将军的夫人,日后见他,如见本将军。”
周忍冬惊讶得瞪大了杏眼,眨了眨,傻愣愣的,透出几分可爱。
他还在做梦吗?
傅羿岑……怎么可能为他说话?
难不成是父亲又在朝堂上招惹了他,他想出新法子惩治自己?
傅羿岑不知他心中所想,话已点明,便抱着人回寝室。
而这些下人,一大部分是傅如裳派人买来的,也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周忍冬靠在傅羿岑怀里,头低得像鹌鹑,路上遇到奴才行礼,他就浑身僵硬,偷瞟一眼,满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