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岑不知他怎么傻愣愣躲进被子里,将人拽了出来,抱到怀里,捧着脸看了看。
“不痒了吧?”
周忍冬摇摇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又长又卷的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小家伙太乖了。
傅羿岑忍不住揉一把他的头发:“傻瓜,你怎么会是麻烦……”
话未说完,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吵闹声,傅如裳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一见傅羿岑和周忍冬亲密的模样,她撇下嘴角,吸吸鼻子,立时涌上泪水,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
她抽抽搭搭,像捉奸的正室,盘问道。
周忍冬瞬间被拉回现实,手脚冰凉。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连忙从傅羿岑的怀里挣脱出来,紧张得浑身僵硬。
傅小姐伤心生气了。
傅羿岑定然要去哄她的,也……定然找他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方才的温情如黄粱美梦,片刻间碎得七零八落。
傅羿岑揉了揉太阳穴,恨得牙痒痒。
“你来做什么?”
傅如裳揉着眼睛:“岑哥哥,我爹爹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你,你……你是不打算娶我了吗?”
傅羿岑蹙起眉头,让周忍冬躺下,给他掖好被角。
“你先休息,我等会儿回来。”
说罢,他起身,牵住傅如裳的手腕,往门口走。
周忍冬目送他们的身影远去,咽下苦涩的泪水,叹了一声。
果然,在傅羿岑眼里,傅如裳永远是第一位。
他躺得不安稳,又怕他们因为自己吵起来,之后傅羿岑会更加讨厌他,决定起身去看看。
到了门口,发现他们并未走远,正在院子里拉扯。
周忍冬刚要出去,就听到傅如裳娇嗔的声音传来:“你当真是骗他的?”
“当真。”傅羿岑斩钉截铁。
周忍冬愣住了,鬼使神差的,躲在门后。
“除夕宫里夜宴,我要带他出席。”傅羿岑对傅如裳温柔一笑,眉眼间尽是柔情。
周忍冬颤抖着身体,眼里蓄满泪水,咬着唇,逼迫自己不出声。
“到时候,让他跟周丞相叙旧,一旦问出宝藏的下落,我立马休了他。”
傅羿岑的声音如一圈圈魔咒,套在周忍冬头上。
他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心碎了一地,身体软绵绵的,差一点摔倒。
傅羿岑这阵子对自己好,果真有目的。
宝藏?
他不知道什么宝藏?
“休了他,马上迎娶我进门……”傅如裳眉眼带笑,羞涩地抱住傅羿岑。
周忍冬看不下去了。
他搀扶着墙,一瘸一拐回了床上,坐在床沿,越想越心惊。
父亲向来看不上他,与他说过的话,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只有在父亲寿宴上,跟着干活的下人在现场伺候,才能远远看到被百官簇拥的父亲。
出嫁前,父亲见了他,却是警告他,在将军府安分点,无论傅羿岑做什么,都不得反抗,免得告到皇帝面前,代嫁的事露馅。
如此情况,父亲纵使知道什么宝藏,又如何会告诉他?
傅羿岑的算盘,打错了。
周忍冬抱住胳膊,缩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该怎么办?
如实告诉傅羿岑,免得到时计划落了空,他们再算账时,自己承受不起?
还是……贪恋这点虚假的温柔……
至少,到除夕夜,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他只要很乖很听话,傅羿岑以后算账,会不会……少罚他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