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忍冬看着他一脸坚决的模样,心疼得紧,揉一把他的头发,笑道:“保准你一日三餐吃得饱饱的。”
小九羞红了脸,心里却十分开心。
他一定要学聪明,尽心尽力照顾好主子,不再让人赶走了……
把小九带回了宫,汐儿见到了,果然又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香草暗暗吃醋,嘟囔了一声:“小太子太偏心了。”
照顾他这么久,怎么就不见他对自己笑?
这哪来的野小子,不就是长得水灵了点嘛?
小太子怎么就那么喜欢他?
周忍冬哭笑不得,又哄了香草好几句,让她跟小九好好相处,便回了寝宫。
一桩心事了了,周忍冬松懈下来,顿觉疲惫。
眼看还有半个时辰才去养元堂,他索性躺下歇息片刻。
这一躺,脑海里混混沌沌的,做了好些莫名其妙的梦。
情景记得并不真切,唯一记住了一个小孩,长着一张与傅羿岑一模一样的脸。
他被这张脸吓醒了,起了一身冷汗,只得匆匆擦干身体出了门。
到了养元堂门口,他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往前栽倒,幸亏袁岳眼疾手快扶住他。
“公子,你是不是太累了?”
周忍冬摇摇头,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抬脚进去。
傅羿岑回来的这些天,他睡觉安稳,连食欲也在慢慢变好,没道理会累得发晕。
想来是这具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被他折腾了大半年,现在开始折腾回来了。
“没事,别告诉皇上。”
他怕傅羿岑知道了,又要“罚”他。
最近他们太过孟浪,为了身体着想,也该收敛些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周忍冬的重视,他依旧在养元堂忙到日落西山,直到傅羿岑忙完公务来捞人。
还未轮到的官员看到傅羿岑沉着脸进门,非常识相地找借口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养元堂里,只剩他们两人。
周忍冬一看到傅羿岑的脸,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梦里那个小孩的五官,本就疲惫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傅羿岑被无端瞪了一眼,还以为周忍冬是怪他赶走他的病人。
他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帮他揉按着太阳穴,先声夺人:“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你都是忙到这么晚的?”
周忍冬被他这么一问,果然心虚了一瞬,想到了什么,他又昂起头,愤愤道:“你又不带着我,管不了我!”
“那现在能管了吗?”傅羿岑大手一挥,将瘫在太师椅上的人打横抱起来,往寝宫的方向走。
周忍冬靠在他的胸膛前,困意袭来,他索性闭目养神。
这一会儿,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只不过一睡着,就梦到傅羿岑抱着一个看不清脸颊的女子,正躲在帷幔后行鱼水之欢。
周忍冬气得掀开被子,质问傅羿岑,却听对方冷冷道:“你会生孩子吗?”
他愣住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本还想挣扎,傅羿岑又道:“不会就滚,别耽误我留下子嗣。”
“不……”
周忍冬猛然惊醒,四下一看,已经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床……梦里就是这张床!
周忍冬捂住心口,只觉得一下下抽疼,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胃里泛起了酸水,他手脚并用爬下床,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吐了起来。
“冬儿!”
傅羿岑在外间批阅奏折,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进来。
见况上前抱住周忍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周忍冬一时分不清梦里梦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傅羿岑的衣袖,哀求道:“不要……不要……别这样对我……”
“怎么了?”傅羿岑一头雾水,将他抱回床上,他却挣扎着不愿再上去。
无奈,他只得把人抱到贵妃榻上。
周忍冬像八爪鱼般,双脚缠住傅羿岑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开。
“做噩梦了?”
傅羿岑没有一句怨言,就着他喜欢的姿势,在软榻上坐下,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抚他,“没事了,我在。梦里都是相反的,别当真……”
周忍冬慢慢缓了过来,掀起红肿的眼皮,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傅羿岑看了片刻。
傅羿岑沉吟不语,跟他对视,用眼神给他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