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忽略他的话,继续说着,“你后来做得那些我大概都知道了,为我做了好几年的饭,帮我照顾奶奶一家子,甚至我生病守着我。”
“做这些不是因为愧疚,那只有喜欢,你是在失去我的时候才喜欢?”
下雨过后天气变得闷热,外头的猫狗开始叫唤,餐厅倏然安静。
现在的气氛很像当初徐庭旭生病送进医院,他们两人在医院走廊决裂的场景。
徐庭旭内心不由自主紧张恐惧。
那天的场景是徐庭旭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他难受得呼吸都快停了,他害怕江言清在对他说一次那样的话。
可如果江言清想发泄憋在心里的委屈,他也是愿意当江言清的出气筒。
掐着手掌心的力度越发用力,徐庭旭回答了江言清的话:“不是,在你上大学时,我就很喜欢你。”
他从头至尾,喜欢的人只有江言清只是江言清。
餐厅安静了几秒,江言清问:“因为那天晚上我母亲那件事,所以你才厌恶我,对我态度冷漠?”
徐庭旭哽咽着,过往的回忆对江言清而言是伤痛,对他也是,“不是厌恶,我好面子,赌气赌了很久。”
徐庭旭在之前已经很喜欢江言清,他们只差捅破窗户纸,因为徐庭旭糟糕的心态,傲慢的性格,把后来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不会喜欢人。”江言清断然地道。
“我知道,我努力地去学。”
“其实你可以换一个对象,他会比我年轻,比过去或者现在的我更加体贴,比我更会照顾你包容你。”
徐庭旭望着江言清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着:“但我只喜欢你。”
“可我们之间太复杂了,你有信心建立一段良好的关系?”
“我——”
“我没有信心。”江言清道。
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之后,江言清没有再说话,他打算把碗筷拿去洗,徐庭旭先他一步把碗筷收拾好。
剩下的是徐庭旭全包揽,江言清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他想起这里的夜晚能看见星星,把盆栽重新挪回阳台,搬了张他自己买的躺椅,躺在阳台上。
躺了会儿想起在厨房里的人,江言清出阳台,瞥了眼徐庭旭进了客房。
徐庭旭收拾好后,已经看不见江言清的身影,他在客房门口徘徊,抬起手想敲门,最终又放下。
江言清感觉到徐庭旭在门口,没开门对着房门道:“这是你自己的家,你要走要留,你自己说得算。”
徐庭旭掐着手掌心回他,“今天下暴雨,路不太好走,我明天一早离开。”
第二天一早,江言清开门时没看见徐庭旭,餐桌上是做好的早饭,温热着,冰箱里放着一些简单速食和点心。
江言清看了很久。
三日后,村长找上他,请他帮忙给村里头一位寡妇搬家。
江言清答应了,吃了饭就过去帮忙。
那位寡妇年近五十,年轻的时候患上阿尔兹海默症,时常记不清事。
村里人可怜她,经常轮流照顾她。
前几天下大雨,她住的小房子防水不行,总是漏雨,村长想帮她改善环境换个地方住。
“苏姨,我们来给你搬家。”村长进屋子巡视一圈后大声喊着,说了好几遍苏姨才听清。
得到苏姨同意后,大伙儿收拾着屋子,江言清负责收拾苏姨的储物柜。
年长的人喜欢存东西,不用了也喜欢存着,收拾起来不方便。
江言清不清楚哪些东西有用哪些没有用,全都放在一起替苏姨搬进新家去。
在房间床底下,江言清发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木箱子。
打开全是信件和一张照片,还有一本用旧了的本子。
他关上,一起带了过去。
从早忙到晚,中间太热江言清贪凉后脊背全是汗对着空调猛吹,后果是第二日起来头疼。
恰巧今日降温,江言清的衣服还在路上,快递到这里恐怕还得一天多。
他哪儿也去不了,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养神。
鼻塞封了他的味觉,江言清吃不下东西,又特别的没精神,靠在沙发上按着手机。
茉莉信息轰炸,说他干儿子昨天念叨他了,询问何时归。
江言清懒得打字,发了一串语音。
茉莉:“你感冒了?!果然在外面待久了水土不服!来,来到爸爸怀里。”
“……”江言清扯了张纸擦鼻涕,“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茉莉给他发了些治疗感冒的汤水,要他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