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嗯。”

“裴四?裴四是谁?”沈琢突然问道。

“没谁…我扶他进去。”裴长渊颔首道。

岑南点头,又摇了摇手里的瓷瓶:“多谢好酒,我走了,这还得你费点心。”

“其实,”裴长渊一转身,院子里已没了岑南的身影。他想说,其实,若不是沈琢不胜酒力,兴许岑南要不到那半壶雪里晴。

裴长渊关好门,回到里屋,发现沈琢还能镇定的打热水洗漱,见他进来还将毛巾递过去:“先生洗吗?”

“……”

被伺候惯了的裴长渊生平还是头一次伺候别人。他将水倒掉,自己收拾完了之后,走到沈琢面前问:“等我?”

“对,”沈琢见人进屋,便要宽衣躺进被窝,却被裴长渊拉住。他眼睛半眯的问:“先生有事?”

“今日还未练字。”

“行,练。”沈琢看了眼桌上的笔墨纸砚,利落起身。

裴长渊见他清醒了几分,便让出位置坐到一边。谁知沈琢只是看着没醉,走起路来却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最后一下直接扑到桌边,扶住边沿。

“嘿嘿…这桌子离得有些远…先生,咱们今天练什么字?还是我的名字吗?我已经会写了。”

“哦?写给我看。”裴长渊铺好纸。

沈琢沾了墨,晃了半天方才下笔,一气呵成:“先生看看,写得怎么样?”

只见纸上笔划飞舞,歪七扭八,连那一圈一点,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眼睛。

“如何如何?”沈琢见裴长渊没说话,凑过去道,“是不是有你八分真传了?”

“……”裴长渊沉吟片刻,“我若是写成这样,我老师早便让我罚抄了。”

“哪有,不是挺好的吗?”沈琢嘀咕两声,不甘心的把笔递过去,“那你写个例字给我看看。”

“写什么?”“就写…你的名字吧…裴长渊。”

“叫先生。”裴长渊下笔道,“好歹我也算是你老师。”

“不,你先写。”

裴长渊不与醉鬼计较,他横了一笔,又忽然顿住,换了张纸重新写。沈琢目瞪口呆:“你连自己名字都会写错!你还说我?”

“失误。”

沈琢撇嘴:“就准你失误,不准我写不好…你这字倒真的挺好看的,这张纸我没收了!”随后他便提笔寻了张空白的纸,歪歪扭扭的练了起来,嘴里还嘀咕道,“你这名字也太长了,笔划都没学会,倒先练起字来了。”

“……”刚是谁让他写的?

写的倒是认真,就是字还是像狗爬…裴长渊看着沈琢,忍无可忍的抽走了他手里的笔,“且仔细看着。”

沈琢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裴长渊握笔的手。后者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

“你怎么这样啊!”沈琢埋怨道,“嫌弃我就直说呗,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老师。”

“哦?还有谁?”裴长渊挑眉,“你今日做的菜味道不错,是你老师教的?”

“你怎么知道?!嗝~”沈琢打了个酒嗝。

“猜的…你老师是谁?”

“那是我师父!是…”沈琢下意识的捂住嘴巴,碎碎念道,“不能说不能说…才不告诉你。”

“哦,那我不问了。”

“…你问啊,问我啊。”沈琢见裴长渊真的不开口了,闷闷不乐,下巴磕在桌上,“哪,哪有人问一半不问了…我想说了!”

“那你忍着,我不想听。”

“切…我还不说了。”沈琢摇着脑袋,鼻尖有墨香缠绕。他看着裴长渊的手晃来晃去,眼睛有点花,忍不住伸手抓住,“别动了,晃得脑袋疼。”

“喝多了才脑袋疼。”裴长渊挣脱沈琢的手,他发现醉酒后的沈琢更放的开,也变得比平常絮叨,之前倒像是有许多事压在心里,这也是他怀疑的原因之一。一个傻子,一朝恢复,应该懵懂无知才对。他思索片刻,继续问道,“以前是真的傻么?还是为了躲什么人?”

“当然…你手好冰!”

还未反应过来,原本挣脱的手又被沈琢抓住,非但如此,他还把脸贴上去蹭了两下道:“舒服。”

手背贴着沈琢柔软的面颊,映入眼底的是他泛红的耳朵和脖颈,裴长渊一时之间失了神,竟忘了挣开。

“算了,不练了,睡觉。”沈琢将那张例字随意的揣进怀里,随后缩进被窝,将自己卷成个大粽子。

裴长渊的手背仍残存着面颊的滚烫热意,还有些微麻,而罪魁祸首却早已呼呼大睡。他的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待发现自己的动作之后,用另一只手覆着,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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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琢!起床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赖着?”

“唔…”沈琢是被冷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翼而飞。

郭阮打开窗户通风,许久不见的阳光撒了进来,带着暖意。

“好不容易放晴,咱们把被子晒晒。”

沈琢清了半天神,方才坐起,头疼欲裂。喝酒那事已经是四天以前了,明明当时没喝多少,却不知不觉间竟然醉了。他不信邪,昨天打了一壶郭阮自酿的米酒,结果贪杯,仍旧半壶就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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